♣ 于 杭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这话曾是大儒王阳明的感叹。

看来，圣人与凡夫俗子心中皆有“贼”，只是有的人心中之贼蛰伏太深或抑之太甚，未敢露出庐山面目胡作非为罢了。

佛家常讲“贪嗔痴”乃心中之大贼，不可不防。于常人来说，也应为之戒，所以这“贼”与“戒”字形上又是何其相似。也许是当初造字人的发现吧。“天天防火，夜夜防盗”，这绝不只是过去守夜打更者的职责，于吾等凡夫俗子破心中贼，亦同样有益。时时处处提防自己心中的“贼子”莫出来兴风作浪，的确是一件很要紧的事。

按王阳明的说法，人人心中皆有“贼”。一切不阳光的小九九，经不起时间和真理检验的小算计、小聪明、小杂念以及由此可能诱发宵小之为的念头，皆可谓之“贼”。如因其“贼”小而不除，必遗大患！有时放纵了自己的非分之念或一己之私，铸成的大错往往悔之莫及。这又同放虎归山、养虎为患有什么差别呢？

其实，除心中贼有一法简便易行。那就是把心中可能归入“贼”之类的想法让它见阳光，让那些“小九九”在阳光下晒一晒。经不起阳光照耀的东西必会为之遁形，经得起推敲的想法，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也许，这就是阳谋和阴谋、智慧和诡计的区别之道吧。

而话又说回来，我们都是肉体凡胎，吃五谷杂粮，食人间烟火，生七情六欲，有一些杂念也是正常。但如果面对这些杂念自己不生愧意，不去排斥，反而一味沉湎其中，甚至心安理得地与之讲和，那迟早会迷失自我，成为一个和“盗贼”沆瀣一气而不辨是非的人。既有贼心，一旦有了贼胆，保不齐就真的成了贼了。“不破心中贼，迟早会做贼”，也是讲的这个道理。

人在江湖，是非绕身。超越是非的捷径就是慎独和自省。人群是非中，表面上的“和光同尘”不可以成为同流合污的借口。反而要有一种慎独精神时常告诫自己，须“时时处处省身克己而出”。所谓“群处守口，独处守心”，也是防“贼”之法。忙忙碌碌中，无论如何要给自己留出打扫心灵的时间。“时常洒扫心灵的厅堂，让心灵归于平静”，在私欲杂念的门口多加几道锁，常以自省愧怍之念去巡检，那些“乱臣贼子”就不会光顾。如此这般做到了“日三省吾身”，自然就有了防心中贼的秘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