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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鲁河畔,一座被遗忘的故城

昨天,我去开封故城了。哦,不对,它的乳名是启封,还是叫它启封故城吧。

知道启封故城源于贾鲁河系列文章的写作,在查询朱仙镇资料的时候,发现启(开)封城的历史竟然那么悠久,与今天的开封市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此便对这个陌生又神秘的故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决心一定要去走一走看一看,以飨我愿。

终于在一个细雨飘飞的春日得以成行。

当汽车驶入开封文化名镇朱仙镇后,导航提示,距离启封故城所在的朱仙镇古城村仅剩3公里路程。

平坦的田野,滚滚的麦浪,满眼的绿色,好一派喜人的田园风光。充满愉悦和期待的我,在贪婪地欣赏乡村美景的同时,在心里将启封故城的前世今生,过电影般回放了一遍。出发之前,我的功课做得还是不赖的。

春秋时期,诸侯林立,列国争雄。当时的古城村一带恰为郑国的东北边陲,出于战略上的考虑,郑庄公(郑国第三位君王,荥阳三公像之一)命大将郑邴在古城村一带屯兵筑城,并取启拓封疆之意名"启封"。另据《汇考》卷七记载:“开封者,故宋微子启所封地因以为名。汉讳改开封。”文献中明确指出了启封城因建于故宋微子启的封地而得名。到了汉代,因避汉景帝刘启的名讳而改称开封。微子启,《史记》称微子开。《尚书·微子命篇》云:“命微子启代殷后,今此名开者避汉景帝也。”微子启也因避汉景帝“启”字之名讳,被司马迁在史书中称作微子开。这是启封之名的来历。启(开)封城在公元前743年——701年修建,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

进入战国时期,启封城属魏,成为国都大梁城(今开封市)的南大门,其军事地位更加突出。公元前156年汉朝元年汉景帝刘启继位,讳之“启”改启封为开封。而后由于京杭大运河的通航,使得汴州(今开封市)一跃成为繁华鼎盛的水陆大都会,相距25公里的开封故城则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唐延和元年,开封县治所移至汴州,之后就成为现在的开封城。启(开)封城则逐渐废弃,历经水患之后,沦为一个村落,这就是今日的朱仙镇古城村。

叹息着就到了古城遗址东200米外的水泥路上。泊车后迫不及待踩着泥泞的田埂,迎风冒雨向绿色田野包围中的那片长满树木的沙土岗走去。

当那个在我心里神秘了很久的启封故城,真真切切展示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心里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实话实说,说是故城,其实就是故城遗址。一道长满树木杂草的土丘,一个写着启封故城的黑色石碑,还有一座新盖的小屋,在绿色田野的包围中,在大风斜雨的洗礼下,默默地存在着。在农人偶尔的注目下,在我等零星游人的探访中,不急不躁、不忧不惧地展示着自己苍老的容颜,一年又一年,一直走了2700多年。

尽管启(开)封故城因年代的久远而侵蚀损毁,仅剩西北角残留地表上的一段在风中雨里默然矗立,但那些夯筑城墙时留下的夯层、夯窝和柱洞依旧在诉说曾经的辉煌;那随风飘落满地的槐花,也仿佛在用这雪一般的洁白来祭奠曾经的荣光。那难以想象的久远,那印痕斑驳的具象,那失去铿锵的回响,合力将我拉回到历史的某个节点,在春雨沙沙的浅吟低唱中,在春风呼呼的剑拔弩张里,忘记了自己,迷失了方向,久久……

我沿着遗址外围行走,在那块启封故城石碑前注目良久。1986年,启封故城被开封县人民政府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2000年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但由于启封故城从唐贞观年间以后,就再也无人修葺,加上黄河泥沙的几度“侵蚀”,几乎使启封故城在地表上荡然无存,如今仅剩故城西墙一段高6米、宽30余米的断壁残垣在向世人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我一边回忆一边用手去擦拭石碑上的灰土,那冷冷的碑面竟然给了我一种历史的温润感,让我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它无语,我静默,唯有风和雨,伴我们在时光的流逝中,一起前行,不回头。

长长叹了口气,继续沿着长满树木杂草的黄土丘向上行走。树木越来越多,杂草也越来越密,走到顶端,居然看到一座墓碑孤零零地立在土城墙的中间。这是谁呀?何等幸运,竟然安息在2700多年前的故城墙上!出于对逝者的尊重,我远远地看了看,就将视线挪开了。脚下杂草中,有很多棱角圆润、大小不一的碎青砖,不知道年代几何,应该有些年头了,该是与故城的久远相匹配的遗存。

居高四望,田野一片新绿,不远处的古城村掩映在绿树花丛中,三三两两的农人在田里劳作,一派美丽祥和的田园风光。哪里还听得见千百年之前的刀光剑影、呐喊欢呼?何处觅得到遥远过往的城坚兵强、繁华兴盛?启封故城无数的辉煌和荣光,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们唯有在这仅存的断壁残垣中想象着故城曾经的富强与尊贵,让这些茁壮生长的花草树木在风中雨里迎风招展,摇曳着我们这些历史访客无尽的想象。没错,是无尽的想象。

我静静站在土丘的中央,左右逡巡,四处张望,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古城池已经走过2700多个春夏秋冬?!

据考古勘测结果表明,故城遗址呈一东西略短、南北稍长的不规则方形,其四墙全长为3330米。在今天看来,这只是一座小城池,而按照当时筑城的规制,列国都城的规模不过900丈,而作为边陲防御的启封故城已经达1000丈,规模之大,足见其经济文化军事地位的重要性。可惜的是,由于地理位置所限,各方面发展的迟缓滞后,不仅被后起之秀、25公里外的汴州取代了社会地位,甚至开封的名号也被取代!北宋时期,著名诗人梅尧臣从这里经过,看到其破败的景象,不禁喟然叹息:“荒城临残日,鸡犬三四家。岂复古阡陌,但问新桑麻。愁垣下多穴,所窟狐与蛇。汉兵坠铜镞,青血为土花。”感叹一座城池由强到弱的衰败与忧伤。

2700多年,多么漫长的时光,就这样转瞬即逝,只留下昔日的辉煌,在这广袤的天空下,在这辽阔的大地上,云淡风轻,花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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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贾鲁河有三个源头,西源于密县白寨乡杨树岗圣水峪,由圣水峪河经申河、全垌入尖岗水库;中源于二七区侯寨乡三李西的冰泉、温泉流经三李村、全垌东入圣水峪河;东源于侯寨乡刘家沟九娘娘庙泉,流入尖岗水库,在赵坡村与西支汇流入西流湖。这是官方记录,可惜的是由于地下水位降低,水资源短缺,此三源已经干枯断流。而明清时期贾鲁河的源头,范围更大,汇入的河流更多。

据开封朱仙镇发现的清代河南巡抚李鹤年撰写的《朱仙镇新河记碑》碑文记载:“(贾鲁河)自荥阳西南诸山溪,合京、须、索、郑之水,东流至祥符,经朱仙镇达周家口,复合沙、颍诸水,委输于淮,以元臣贾鲁实治之,遂名贾鲁河。往时舟楫畅行,上可抵京水镇;以故,朱仙镇百货充牣会城,因之号繁富焉。”按清朝碑记所说贾鲁河的上源在“荥阳西南诸山溪,合京、须、索、郑之水”此说完全合于明清时期贾鲁河上游的水系构成状况。

这些史料明确指出郑水的存在,但是此时的郑水仅仅是贾鲁河源头的一个分支。

贾鲁河上源较多,这些水源分布在今新密市北部山谷(也就是荥阳西南诸山)。贾鲁河上游主要支流有二条。西支古称“京水”,亦称贾峪河(孔河),源于密县袁庄乡南弯长里沟,向东北流。经荥阳县上湾、寺河两个小型水库,经张庄入郑州市中原区常庄水库,在赵坡村与东支汇流。

东支有三源,也就是今天的贾鲁河三源。西源于密县白寨乡杨树岗圣水峪,由圣水峪河经申河、全垌入尖岗水库;中源于二七区侯寨乡三李西的冰泉、温泉流经三李村、全垌东入圣水峪河;东源于侯寨乡刘家沟九娘娘庙泉,流入尖岗水库,在赵坡村与西支汇流入西流湖,经石佛、老鸦陈在皋村穿东风渠(平交)向东经周庄、姚桥、中牟县大吴村、白沙乡、城关镇、邵岗乡、韩寺乡的胡辛庄东南入开封县,经尉氏、扶沟、西华至周口市汇入沙颍河。

该河在50年代初,水量充沛,下游可通舟楫至中牟。

这是贾鲁河上游诸源今天河道的走向与构成,这一带的水系构成与明清时期大体一致,变迁不大。

而碑记中的须、索水亦为贾鲁河的主要支流,索须河因索水、须水两河汇流而得名。索河源于荥阳崔庙乡竹园村石岭寨,经三仙庙一小型水库、丁店中型水库、楚楼中型水库、河王中型水库、庙湾小一型水库,在中原区的大榆林村与须水汇流;须水发源于荥阳县贾峪乡岵山(古称嵩渚山)东麓沤蔴坑,流经楚村、饮马坑小型水库、吕庄、谷家寨小型水库和中原区刘沟小型水库,经须水至大榆林村与索河汇流后,东流经师家河、铁炉寨、马寨跨东风渠至马庄,从祥云寺东南流入贾鲁河。由此看来,《新河碑》中所记贾鲁河上游源于荥阳西南诸山溪的京、须、索、郑诸水除郑水外皆可落实。

郑水见载于《明史?地理志》。

《明史?地理志三》郑州条下载:“郑州,洪武初,以州治管城县省入,西南有梅山,郑水出焉,下流旧入汴河,后湮。又西有须水,源出荥阳县,旧亦入于汴水。”从《明史?地理志》所记清代郑水的源头来看,郑水之源应位于贾鲁河上游西源一系的京、须、索三水东面的梅山,其与源于“荥阳西南诸山溪”的“京、须、索”诸水并非同一源头,郑水该是一条拥有独立源头,独立走向的河流。

清乾隆十三年刊《郑州志》载:“梅山在州西南,去州一舍许,高数十仞周数里,筋石肤土颇称雄厚,邑之镇山也。其脉来自嵩岳,经密县皆为石山,至此脱为土,嶐然突起状似乳形,为一郡之望,西南诸罔岭多原于此。其称梅未详,或谓旧多梅花故,山之巅有庙二:一曰三皇庙,一曰碧霞元君庙。”

今郑州市区、新密市、新郑市交接的新郑市辖境内西北部有梅山地名,应该就是郑水的源头。梅山之东有十八里河是否就是郑水的上游,有待进一步研究。在2005年印刷的郑州市域地图上,郑东新区辖境内有“郑河”地名,此地在今郑东新区如意路与龙湖外环南路交叉口一带,有人研究此处可能就是明代郑水故道下游所经,也或许有一段时间郑水称郑河也未可定。

若自梅山向东北,郑水故道大体很可能在今十八里河与金水河之间向东北流,至今郑东新区向东再注入贾鲁河。

如果此推论不误,贾鲁河上游水系应包括西支的索、须河,中支的京水河和源于梅山的东支的郑水。京、索须、郑水共同构成了贾鲁河的上源水系,中支京水、西支索须故道犹存变迁不大,东支的郑水已湮没无迹了,无可寻访。

清代碑刻记载的郑水,仅仅为贾鲁河上游水源之东支,但在明代嘉靖时期的左都御史胡世宁的奏折中,郑水就不仅仅是贾鲁河的一条分支了。

嘉靖六年(1527年),黄河决于丰沛,溃水先冲入京杭大运河后又漫入昭阳湖,漕运断绝,左都御史胡世宁上奏明神宗请疏浚贾鲁河以通漕舟说:“查荥阳之东广武山南一水,东流经郑州中牟之北、祥符之西,繇朱仙镇而南经尉氏、扶沟、西华之东,沈丘之南,在元史名为郑水,土人名为贾鲁河者也。南至周家口与颍水合流名为沙河,至颍州正阳镇入淮,直抵淮安。今自正阳至朱仙镇,舟楫通行略无阻滞。”又说:“自朱仙镇而北而西至郑州西北惠济桥地方,不及二百里,河身略窄,稍当修浚。若于惠济桥西开一支渠,分水一派,北入黄河,不及二十里。渡河而北直入沁口,为道甚便。如谓郑水微弱,不任漕舟,则荥郑之间又有京水、索水、须水诸泉皆可引入郑水以济漕挽。再每二十里建一石闸,如会通河之比则蓄洪,有时水自裕,如计其工费丁力亦不过四五万两耳,若此道既通,则漕舟出天妃闸即繇洪泽湖入淮,溯淮入颍水,溯颍入郑水,牵挽尤稳,黄河又可不用矣,虽冲溢万变何虑焉。”由胡氏的奏疏中所谓郑州西北惠济桥、京水、索水、须水等诸地皆可落实。特别应该强调说明的是惠济桥在今郑州市北郊惠济桥村,此桥是一座三孔石桥,桥面长14.44米,宽5.08米,建于元末明初……在惠济桥南侧及南部河道经过试掘,出土有唐、宋、元、明、清时期堆积层及大量文化遗物,尤以元明时期遗物最为丰富。河道两侧河堤经过解剖,发现其时代最早到元代,晚至清代,元代以前河堤已不清晰。由现代考古资料证明惠济桥下确实存在着一条向北与黄河相通的古河道,这条古河道正是胡世宁说“于惠济桥西开一支渠,分水一派北入黄河不及二十里耳,渡河而北直入沁口,为道甚便”的贾鲁河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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