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玉成

最早看到两面人，是在《镜花缘》中的两面国一节。该国人有三个特点，一是虚伪：“个个头戴浩然巾，把脑后遮住，只露一张正面”，这张正脸“和颜悦色，满面谦恭”，令人“可爱可亲”。二是势利：见了穿绸衫的人，就有说有笑，谦恭有礼；见了穿布衣的人，就“冷冷的，笑容也收了，谦恭也免了”。如果你把布衣换成绸衫，他又立即对你谦恭，而把换上布衣的人晾在一边。三是凶狠：你悄悄绕到他身后，揭开他脑后的“浩然巾”，就发现那“浩然巾”里藏着一张“鼠眼鹰鼻，满面横肉”的脸。并且背后的脸一旦被识破，前面的脸也“登时露出本相，变成青面獠牙，伸出一张长舌”！

以此类比，当今的腐败分子，几乎个个都是“头戴浩然巾”的两面人。他们要骗人，所以经常摆出“浩然正气”的样子，“口上仁义礼智，心里男盗女娼”，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行贿受贿，十足的伪君子。他们急于往上爬，所以见了领导就“弯腰曲背，低眉顺眼”，见了群众就趾高气扬，一脸骄横，十足的势利眼。他们要掩盖自己的罪行，所以对检举揭发他们的人又恨又怕，轻则给小鞋穿，重则狗急跳墙，报复打击，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来，凶狠之状暴露无遗。

推而广之，某些自由主义者似乎也颇具两面人特征。比如我们常说的“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开会不说，会后乱说”；人前赞成拥护，背后发泄不满；会上鼓掌通过，会后牢骚满腹等，都颇具两面性。他们心口不一，言行不一，表象和真相不一，谬种流传于商场，则商场失去诚信；流传于官场，则官场钩心斗角；流传于社会，则社会风气污染，危害之大，影响之恶劣，实在难以估量。

《镜花缘》中没有对两面国的起源和结局给出交代，但现实中的两面人却通常与“四风”不无关系——只要有人想搞形式主义，就一定有人涂脂抹粉；只要有人想搞官僚主义，就一定有人屈尊拉套；只要有人想搞奢靡享乐，就一定有人帮助满足贪欲。“四风”不止，两面人就有机可乘 ；一个两面人受益，更多的两面人就接踵而至。从某种意义上说，“四风”就是两面人产生的土壤和温床。

但是，两面人总归是两面人，再善于伪装，迟早会被人识破，轻则颜面扫地，重则身败名裂。鲁迅先生有言：“面具戴久了，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因此我以为，趁面具没长到脸上之前，还是尽早摘下来，老老实实做人、干干净净做事的好；已经长到脸上的，也要痛下决心，伤筋动骨扒皮也要将它揭下来，免得最后走上绝路，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