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安杰

2018年国庆节，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我来到商丘古城南门外，拜谒了张巡祠。

张巡祠大门为仿唐式建筑，大门两侧安放着两尊石狮，显得庄严肃穆，大气恢宏。我走进忠烈大殿，认真观看张巡、许远的雕像。但见张巡身披铠甲，手握宝剑，气度非凡；许远身着官服，手握宝剑，正义凛然。我又到张巡墓前，认真观看墓碑碑文，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唐朝。

唐朝天宝年间，政治腐败，社会矛盾尖锐。天宝十四年（755年）十一月甲子（初九），河东、平卢、范阳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以“奉天子密令，入朝讨伐奸臣杨国忠”为名，在范阳起兵，率部15万，杀奔东都洛阳，发动了旨在夺取中央政权、祸国殃民的“安史之乱”。太平盛世霎时狼烟四起，羯鼓惊天。承平日久，鲜闻干戈的大唐军士及官吏，或降或逃，狼狈不堪。叛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安禄山率部扫河北，渡黄河，破陈留，势如破竹。十二月十二日，攻占东都洛阳，次年正月初一在洛阳称帝，国号大燕。

安禄山攻克洛阳后，兵分两路，一路直逼潼关，西取长安，以夺取唐王朝政治中心；一路沿大运河南下，图取江淮，以攻占富庶的财赋重地。为此，雍丘（今杞县）、宁陵、睢阳（今商丘）等沿运河一线的城镇，就成了叛军南下江淮要夺取的目标，也是唐军必须坚守的战斗壁垒。负有远见的张巡以抢占雍丘为先，揭开了睢阳保卫战的序幕。

天宝十五年（756年）正月，真源（今鹿邑）县令张巡毅然起兵讨贼，并趁机占领雍丘，接着转战宁陵。至德二年（757年）正月，安庆绪杀其父安禄山，继掌大权。他命大将尹子奇为河南节度使，率军十三万，进攻江淮要冲、中原重镇睢阳。

商丘古城因坐落在睢水北岸，即睢水之阳，故称睢阳。

二十五日，尹子奇大军直逼睢阳，睢阳太守许远告急。张巡弃宁陵，率兵驰援，与许远合兵约6800人，共守睢阳。尹子奇全力攻城，张巡昼夜苦战，连续作战16天，擒将60余人，杀敌两万余人。许远见张巡智勇双全，军事才能超群，便大义让贤，请求张巡主理一切军务，自己负责调运军粮、修理战具、居中接应等后援保障事务。两人密切配合，使叛军久攻不下。期间，又除掉内奸田秀荣等人，守军士气大振，初战告捷。同时诏拜张巡为御史中丞，许远为侍御史。

张巡率守军拼死苦战，打了数次胜仗，但寡不敌众，外无援军。八月，睢阳守军仅剩600余人。张巡命南霁云引精骑30人冒死突出重围，赴临淮（今江苏盱眙北）向贺兰进明求救。贺兰妒忌张巡和许远的声威和功绩，不肯救援。但他爱南霁云勇猛，设宴招待，想留为己用。南霁云流着眼泪说：“昨天我出睢阳时，城内军民已月余未见过滴粒粮食，现虽有美味佳肴，但我怎忍独食。既然无法完成任务，请让我留下一个手指作为凭信，然后回去报于中丞。”说罢，他拔出佩剑，斩下一根手指，以示贺兰。在座的人为之大惊，许多人热泪盈眶。但贺兰始终不肯发兵，南霁云无奈，只好返回睢阳。

睢阳守军处境更加艰难。粮食吃尽了，捕鼠罗雀，老鼠、麻雀吃光了，就吃草纸、树皮。十月初九（癸丑）城破。张巡、许远、雷万春、南霁云、姚訚等36名将领全部被俘，全城也只剩下400余人。尹子奇劝张巡投降，遭张巡痛骂。当日，张巡被割心刨肌杀害在睢阳城内。许远被送伪都洛阳邀功，一路大骂不止，十月十六日在偃师被杀害。

新任河南节度使张镐日夜兼程赶来救援，睢阳已陷三天。经过七日激战，睢阳城得以收复。李翰等名士上表，言“若无张、许则无睢阳，无睢阳则无江淮，无江淮则无大唐”。

商丘是睢阳之战发生地。千百年来，王朝更替，水患兵灾，睢阳双忠庙几经毁废，但总是毁之而复修，废之而复建，彰显了双忠文化的巨大影响力。目前，闽台地区建有多座双忠庙宇，仅台湾就有2000余座。十多年来，台湾已多次组团来商丘张巡祠祭拜。用他们的话说，如果没有张王爷守睢阳，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因为他们的祖先大都是江淮一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