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永刚

小寒虽然带个“小”字，却是一年中最寒冷日子开始的标志，民间素有“小寒大寒，冻成一团”“小寒小寒，无风也寒”“小寒胜大寒，常见不稀罕”的乡谚，都是形容这一时节的寒冷。《淮南之·天文》曰：斗指子则冬至，加十五日指葵则小寒。《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小寒，十二月节。月初寒尚小，故云，月半则大矣。”我国古代将冬至后的八十一天分为九段，每段九天，称为“冬九九”，“三九”是最冷的时段，也总落在小寒节气内。

小寒时节正值数九隆冬，百花凋零，唯有梅花凌寒独自而开，故而不少与小寒有关的古诗词都写到了梅花，譬如宋代诗人朱淑真有诗云：“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宋代诗人杜耒在《寒夜》一诗中也写到梅花：“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我国古代将小寒分为三候：“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候雉始雊”。古人对大雁这种候鸟观察得细致入微，大雁顺阳气而活动，其迁徙是古人判断节气的重要依据之一。在小寒第一候时，虽然天寒地冻，大雁还在南方过冬，但它们已经感知到阳气萌动回升，雁群开始出现北飞迹象。到了第二候，已经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喜鹊作为一种感阳气萌动而筑巢的留鸟，开始冒着严寒筑巢穴，准备孕育后代，并将巢门南开，以躲避北方寒风侵袭。第三候中的“雉”是野鸡，在山中的野鸡也感阳气而发声，开始鸣叫寻找同伴。

说到小寒节气，不能不提旧时从皇室到民间都广为流传的“画图数九”习俗以及久负盛名的“九九消寒图”。据说，“画图数九”习俗自元代开始，当时的“九九消寒图”可谓是各式各样，有铜钱形，也有梅花形；有文字形，也有葫芦形。不过，这些五花八门的图形满足了不同人群的需求。譬如，民间流行的一种梅花形的“九九消寒图”，就是专为闺中女子设计的，雅致中带着小清新。过完冬至这一天，女子贴梅花一枝于窗间，每天梳洗打扮之时，用胭脂涂满一圈，待到八十一圈全部涂满，原本洁白无瑕的梅花尽皆化身杏花，此时窗外已是燕子呢喃春回大地。文人的雅兴在笔墨游戏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就连“九九消寒图”也不例外。在民间诸多文字形“九九消寒图”中，最有名也是最盛行的“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最为著名。该图如九宫格一般，从右到左，写有九个双钩空心字：“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每个字（繁体字）都是九笔。每年冬至节前挂在室内，届时由室主人从头九第一天开始填起，逐日填廓，每天一笔。每填写完一字，便过一九，句成而九九八十一天尽。

小寒节气，北方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南方大部分地区也是霜雪交侵，冷透肌骨。这时的农事活动，北方以积肥造肥、兴修水利为主，南方则需浇好冻水、培土施肥以使农作物安全越冬。常言说“三九补一冬，来年无病痛”，在养生方面，小寒时节则需要多食用一些温热食物。在饮食上，小寒节气中还有一项重要的民俗就是吃“腊八粥”。《燕京岁时记》中记载：“腊八粥者，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豇豆、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作点染。”当然，民间的腊八粥只是一个统称，并不局限于八种食材，各地盛产的粮食作物不同，掺在腊八粥中的食材也是五花八门，如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葡萄、白果、青丝、玫瑰、红豆、花生……制作腊八粥，多是在腊月初七晚上就开始洗米、泡果、剥皮、去核，半夜时分开始用微火炖，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算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