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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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 子

♣ 贾国勇

燕子在家乡被视为神鸟。燕子把窝垒在住家堂屋的屋梁上,把屎拉在屋里主人也不会讨厌,反而逢人必自夸:“我家有一窝燕子,好几只呢!”

自古以来,燕子一直是富贵的象征,有“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之说,燕子受到人们的宠爱不止于今日,是有历史渊源的,而麻雀则没有这般幸运了,被蔑称为“老家贼”,可怜巴巴地把窝安在屋檐下以遮风挡雨,却免不了有时时被掏掉的危险,这大概是因为其模样可憎(其实也不怎么可憎),飞翔时没有燕子那种潇洒飘逸的风姿,没法让人感觉出它的可爱之处来。

因此,在很小的时候,我接受的教育就是燕子不可打,打不得。打了燕子的翅膀或腿保不准就会腿断手折,打了燕子的眼睛就会眼瞎失明,至于胆敢掏了燕子窝的,就会家破人亡。老人们常说,蛇是燕子的保护神,和燕子安然无事地相处着,像亲兄妹一般,人若去掏燕子窝,蛇会奋起反抗,钻入掏窝时人们仰脸张开的口中,啮烂五脏六腑,是没有救的。

这种说法当然是不科学的,蛇不可能和燕子做邻居,更不可能同室而眠,不然,蛇会用锋利的牙齿“同室操戈”。不科学的说法却保护了燕子不受孩子的侵害,迷信的“报应”说对燕子的保护也有不可低估的作用,从而使燕子们繁衍生息,不受侵害。野性的孩子因此把目光投向了麻雀。那个时候的麻雀极多,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长时间缺少油水的孩子们就把麻雀捉来当珍肴美味吃,吃法很多,无外乎是用黄泥包了那些刚才活蹦乱跳的麻雀,在野地里用麦秸和玉米秆烧上一把火,放上麻雀来烧,待泥烧裂,麻雀也就熟了,皮毛脱落,细皮嫩肉的,确实是可口的美味。

对燕子的保护,促使了燕子对传宗接代把宗族发扬光大意识的差缺。屋梁上的燕子一年也就卵上那么一窝,一般也就一只,最多的不过两只,小燕子在母亲怀抱中叽叽喳喳地叫着,用恐惧的眼光看世界,看到的多是无限的慈祥和善意的目光。而麻雀的子女刚一出世就要受到人的伤害,我曾见过孩子们从麻雀窝中掏出肌肤光滑的雏鸟,在手掌中玩来摩去,直到其奄奄一息。但是,麻雀的繁殖能力很强,一年之中有好几次的繁殖期,一窝要生上七八只,以高频率高数量的繁殖延续着生命的交替,使物种得以生存。

上中学的时候,我就对这种现象感到惊奇,并把这些告诉给了生物老师。老师说,假如人们不对燕子宠爱有加,而且是移情于麻雀,那么,燕子和麻雀的生存方式就会颠个个儿。因为,自然是无情的,优胜劣汰,促使生物自己去调节,去适应自然。

可是,到了如今不信神的时代,燕子和麻雀同样会被当作山珍野味端到豪华排场的宴席上,焦黄的、油酥酥的感觉刺激着人的食欲,不惜千金一掷。这种消费方式给麻雀和燕子带来了厄运,数量在快速减少,给人留下的只有空旷的天空。

而麻雀,因为有极强的繁殖能力,还在拼了命似地抵抗着物种的消失。

在农村的田野里,除了能看到麻雀在急速地飞过,燕子就很难见到了。这让人们不能不想起银杏这个物种,冰川时期使有倔强生命力的银杏保存了下来,其他物种则在寒风中死去。即使银杏在世上很少,也是遭受万难千劫后留下来的,使物种得以延续。或许多少年以后,燕子和麻雀也会演绎出和银杏同样的故事来,以此来证明生命的伟大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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