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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宪明 著 精豆儿来了,手里拿着根枝条,嘴里放了片树叶,一边耍,一边鼓着腮帮吹。精豆儿只是做样子,从来没有吹响过。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吹”树叶的热情。吹不响,他就唱。他叉着腰,嘴里喊着:“杨家兵,杨家兵……” 水花也来了。精豆儿到哪儿,水花就跟到哪儿。精豆儿十二,水花九岁,但水花是精豆儿的保护者。水花牵着二小家的花脸儿山羊走进院子,要把羊拴上橛子。精豆儿跑上来:“我拴!” 水花站着看精豆儿拴羊。精豆儿不会拴,他在橛子上绕了两下,一松手,绳子掉了。 水花忙弯下腰,把绳子拴牢。 精豆儿兄妹一进院,二小就看见了,他回村看情况,把羊托给伙伴们看护,现在他们把羊送来了,他应该出去接。可是,爹这会儿正要水喝:“我渴!快给我端水!” “二小,二小!”精豆儿跑进来,从枝条上摘下一片叶子,大声说,“给,唱戏!” 二小接过来,扔在地上。 精豆儿不解,又摘下一片,递给二小。 水花猛地给他夺走。 “给我!我是哥!”精豆儿看着妹妹,故作威严,可他的脸上却是一脸憨笑,“拿来,我是哥!” 水花一扭身跑出屋子。“我是哥!”精豆儿喊着追出去,一头撞在正要进门的王疙瘩爷爷身上。王疙瘩“哎哟”一声连退几步。 水花跑出院子,把精豆儿引了出去。 王老汉走进来,后边跟着老伴。年近六十,两个老人都很结实。“桂生,桂生啊!”王疙瘩喊着。 二小爹艰难地睁开眼睛,轻喊一声:“疙瘩叔!” “桂生啊,老叔知道你受伤了,你婶俺俩也没啥好东西,这是鸡刚嬎的蛋……”王疙瘩从兜里掏出来两个鸡蛋。 “叔啊!”王桂生想哭。他咧了咧嘴,用又悔又恨的口气诉说苦衷:“王八蛋鬼子,他先摸嘴后摸屁股,我想着先吃后屙,他是找厕所哩,谁知道他王八蛋想找鸡蛋哩!他要是先摸屁股后摸嘴,我咋会解不透他王八蛋的意思呢……” “桂生,你不要后悔没解透他的意思!鬼子是恶魔,他杀人从不讲道理!就说我们家的那两只母鸡吧,正嬎蛋呢,叫鬼子抓走了!唉,要说,那两只母鸡真顾家,临死的时候也没忘了给你婶又嬎个蛋!”老汉扭脸看一眼老伴。 老伴儿的眼圈儿红了,她抹一把眼睛,说:“鬼子坏良心,他不得好死!” 上午,两个鬼子兵摸到王家的时候,一只黑母鸡刚嬎过蛋,正咯嗒、咯嗒地满院子跑着叫唤。另一只等着嬎蛋的白母鸡看腾出窝了,急不可耐地跳了进去。“黑一千,白一万,丽老母鸡不嬎蛋。”这是乡间对母鸡品种的总结。黑、白母鸡嬎蛋多。王老太太是按着歌子选的品种。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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