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赵柳影 文/图

小切口、大民生。近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的意见》，提出36条具体政策，被称为“家政36条”，明确通过降低企业成本、发展员工制、推动家政进社区、开展家政培训提升行动等方式，实现家政服务业高质量发展。

那么，目前我市家政服务行业处在什么阶段？家政市场有哪些痛点？此次政策出台，将为我市家政行业带来哪些利好？记者对此进行了走访调查。

家政需求逐年攀升

“都说孩子生下来，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找一个好月嫂，真是体会到了。”怀孕4个月的贾青最近一直在联系月嫂。

贾青说，自己和老公都要上班，双方父母也不在身边，所以准备早早预定一个月嫂帮忙照顾孩子。结果，身边亲戚朋友推介的不是在“户上”，就是暂时接不了单。

“联系了一圈，最后通过一家母婴护理公司先预定一位，占着再说。”贾青说，价格已经谈好，1个月1.2万元，这基本上是目前市面上“金牌月嫂”的基础价。

贾青的经历绝不是个例。近年来，随着居民消费能力不断增强，社会分工日益细化，我市家政服务需求呈爆发式上升。加之随着二胎政策全面解禁，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越来越多消费者对育婴育儿、居家养老、康复护理、健康膳食等专业家政服务需求呈刚性增长。

“现在家政服务行业基本上不缺客户，缺的是好员工。不管是月嫂、育婴师，还是保姆、保洁员，只要做得优秀，口碑好，基本上很难预定。”郑州爱子缘母婴护理中心主任张桂勤从业近20年，在她看来，近五年我市家政行业进入了集中爆发期，家政需求急剧攀升。

从业人员缺口较大

然而，与旺盛的市场需求不相符合，我市家政行业的发展存在诸多痛点。例如从业人员不足、素质不高，行业不规范、安全无保障等，行业积累的矛盾不断涌现。这其中，不仅是雇主满意度不高，家政服务从业者对就业环境也诸多抱怨。这些问题成为阻碍家政行业发展的“绊脚石”。

从全国来看，2018年，我国家政服务业的经营规模达到5762亿元，同比增长27.9%，从业人员总量达到3000万人。

来自郑州市家庭服务业协会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底，我市家政服务领域包含日常保洁、保姆、钟点工、母婴护理、养老护理等20多个门类，200多个服务项目。从企业规模数量来看，营业额在50万以上的经营单位172家，同比增长12.4%。此外，以家政服务业为主的企业有2900多家，从业人员在20万左右。

“郑州目前已经迈入千万级人口序列，家政服务人员的需求与供给严重不匹配。”郑州市家庭服务业协会会长王瑜说，据统计，目前全市家政行业从业人员缺口至少在20万以上。

实行“员工制”难度大

从业人员缺口大，是目前家政行业面临的最直观痛点。然而，“中介制”盛行，所引发的行业不规范、监管不到位、安全无保障则是真正制约行业发展的深层次问题。

在采访中，不少业内人士认为，造成家政行业不规范的根源在于目前家政行业几乎全是“中介制”，也就是说，家政企业即使拥有再多的从业者，其实都是“临时工”，甚至有些家政公司签约职工数千人，但正式员工只有十几人。

因为只是中介，企业虽然对从业人员有初步了解，但并不具有很强的约束力和监管力。更何况，雇主和服务者之间的工资往来，也不需要企业“插手”，一旦服务者受到认可，很可能会通过一家雇主介绍给另一家，最终脱离企业。

“本身家政行业比较特殊，因为它是以服务为商品进行交易，工作的场景也是在比较私密的家庭环境中，所以企业更不容易进行监管。”王瑜说。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众多家政企业已经意识到“中介制”的弊端，然而由于家政是劳动密集型企业，利润本就有限，税费、员工社保等企业根本没有能力承担。

“目前我市家政行业的从业者大多是来自农村的女性农民工，在从事家政行业之前并未缴纳过社保，甚至有时候家里农忙，便不能接单工作，一年只能工作半年，或者家里有个什么事情，说不干就不干，这些问题也制约企业为员工缴纳社保等。”王瑜说，“员工制”对家政服务真正转向专业化、规范化具有重要意义，但难度较大。

面临缺乏人才难题

缺乏人才是家政服务行业面临的另一大难题。在“养老”与“育小”的双重需求作用下，目前我市家政从业者，大多依靠女性农民工来填补，并且年龄层普遍偏大。

不管是咨询线下实体门店，还是查询线上家政网站，都会发现，家政行业从业人员的年龄层普遍在45岁以上。“虽然经历了多年发展，但许多人还是认为家政行业是‘伺候人’的活，不够受尊重，年轻人自然不愿加入。”张桂勤说。

在华山路一家家政服务公司的内部系统，记者注意到，45岁以下的家政从业者，凤毛麟角。“这几年，行业收入不断提高，年轻一点的从业者在慢慢增多，但比例依然很低。”该公司负责人孙女士说，随着市场对行业的要求越来越高，年龄较大的从业者已经难以满足需求。

不过，令张桂勤高兴的是，近期企业有不少应聘者年纪都在40岁以下，“这是一个新的从业者群体，她们大多以前都有工作，为了生二胎辞职在家照顾孩子，等孩子上幼儿园以后，还想继续工作，但因为年龄原因，只能选择门槛较低的家政行业。”张桂勤说，即便如此，在她看来，这也是行业发展的新变化。

政策红利开始显现

令张桂勤兴奋的，除了行业自身的新进展，更可喜的是，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的意见》，被称为“家政36条”，从国家层面重视行业发展，并直指行业发展痛点、难点，开出“药方”，指明方向。

“家政36条”提出，支持发展员工制家政企业，促进家政企业向专业化、规模化、品牌化发展；通过培训提升服务质量，提高从业人员素质，每个省至少有一所高校开设家政相关专业；扩大员工制家政企业免征增值税的适用范围，降低企业成本；通过建立健全标准体系、推广使用示范合同文本、引入家政服务业人员持证上岗等方式，推动行业规范化发展；建立行业信用监管体系等举措。

王瑜说，虽然“家政36条”颁布不久，但在郑州政策利好已经开始显现。“最近已经有多个高校积极与我们对接，商讨进行校企合作和产教融合。此外，还有至少两家本科高校已经递交设置家政专业的申请。”她认为，近年来，郑州市高度重视家政服务业工作，把培育、繁荣家政服务市场作为“惠民生、扩就业、促消费”的重要途径，积极制定政策措施，创优发展环境，努力促进全市家政服务业整体水平的提升。希望借助此次国家政策的东风，郑州能够出台更加细致可行的方案，促进郑州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迈上新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