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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 灿 “正宗的纯手工红薯粉条,美容、养颜、祛病……”下班回家,路边商贩高声叫卖的吆喝声吸引了我,上前询问后商贩告诉我,这是南阳正宗无污染的红薯粉条,属无公害绿色食品,还饶有兴趣地向我介绍起粉条的诸多吃法。 记忆中南阳盆地东北盆沿儿、“东大岗”脚下望花湖畔的故乡,冈峦起伏,丘陵多平地少,很少种玉米、绿豆之类的作物,少有的半沙半石的坡地多用来栽种红薯。 霜降前后,满冈遍坡的红薯成熟了。每到这个季节,也是农家人最忙碌、最快活的时光。男女老少齐上阵。先是大伙齐动手,用镰刀将由绿变黄、由黄而枯的红薯秧割断,叠铺打捆清理出地块,男劳力们抡起耙子、镢头,开始一棵一棵地刨。女劳力们将兜出地面的一嘟噜一嘟噜的红薯择净拢成谷堆,不一会儿,身后热气腾腾的田埂上,便出现了一座座粉嘟嘟的小山。 收获的红薯,分春红薯和晚红薯。春红薯也叫“芽子红薯”,一般在谷雨后栽种,生长期长,个头较大,淀粉含量高。少部分春红薯用“刨(擦)子”切片,晒干后磨成面,做红薯汤、蒸红薯馍;大部分则被磨成粉面,下成粉条。晚红薯也叫“节子红薯”“拐子红薯”,是在小麦收割后,从春红薯秧苗上剪枝,扦插而成。晚红薯主要贮藏在土窖里,以备长期食用和留种。 “茅草房子泥坯床,秫秸笼里薯干藏,一年四季吃喝啥?红薯是宝当主粮。”红薯虽是粗粮,但在“瓜菜代”的年月,却是农家人赖以果腹的口粮。 望花湖圆圈儿,渣馍浆汤儿。“渣漠”是磨粉时,过完二遍箩残留的细料渣,捏成窝窝头蒸熟后伴干萝卜缨、韭菜花等辅料炒食的一种馍,农家人戏说,渣馍炒三遍,拿肉都不换。粗粮细做,那酸香扑鼻的味道还是蛮独特和可口的。记忆里最爱喝粉浆面条。那时通常用磨红薯粉面时滤出的二浆水发酵后做成浆面条,虽味道和颜色要稍逊于用豌豆、绿豆、扁豆等豆类磨制的粉浆,但彼时却是打“牙祭”解馋的时令佳肴,每次都吃得熥饱,肚儿撑得浑圆。精明的生意人还把这种颇具浓郁地方特色的传统农家饭转换成了商机,那时,流传着不少磨粉打浆的歌谣,如“大月亮小月亮,望花湖里学粉匠。过大箩筛二箩,不久学会这手活。粉条细粉皮薄,大捆小捆车拉着。本地销外地赚,顺着唐河下江南。摇钱树聚宝盆,三粉(粉面、粉条、粉皮)浆汤变金银……” 为了改善口味,母亲在做饭时总会变出许多花样来。譬如,将红薯粉条掺萝卜包成角子、包子,捏成扁食;掺韭菜溻成菜合,包成菜蟒,煎成水煎包。还把粉条作为胡辣汤、杂烩汤、粉条豆腐汤、烩菜、揽锅菜等的主料菜。母亲做的拿手菜是“粉炖肉”:肥头筋脑的五花猪肉,掺上萝卜、白菜、粉条,加入大蒜、辣椒粉、姜丝、干豆角等配料,放入八角、桂皮、花椒等调料熬炖。物资匮乏、经济拮据的年月,热气腾腾、香气浓浓的“粉炖肉”,可是款待亲朋好友的招牌菜。农家人还笑盈满怀地把这些味美可口的吃法编成了顺口溜:红薯粉是宝贝蛋儿,想吃疙瘩揉成团儿,想吃饺子包上馅儿,想吃烙饼披上片儿…… “穿新衣,坐上席,粉条伴着萝卜皮。”实在挡不住诱惑,我顺手买上几斤。从迎面扑鼻的缕缕薯粉甜香里,嗅出了田园的静谧、泥土的芬芳、母亲的手温,也钩起了我的历历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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