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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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有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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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有兰香

♣ 刘传俊

秋冬易节,寒风和冷雨相约交替来袭。院中的栾树、石榴树、樱花树、银杏树的叶子,经受不住风雨频繁侵扰,翩翩然返璞归真。树根部及距树干不远处的人行道上,灿然而凄美。金黄中似乎还泛着红晕的叶片,飘落在樱花树与石榴树间我“散养”的几个金边吊兰盆上,绿和黄互为衬托,相映成趣,聚焦成另一道养眼的景致。

兰草说是“散养”,其实是我有意而为之。春季,我将这几盆从未经过世面的羸弱兰草搬到室外,让它们充分沐浴阳光雨露,尽情享受大自然给予的恩赐,譬如暴风骤雨的洗礼,譬如电闪雷鸣从身上滚过……数月过后,兰草不负所望,将口径约30至40厘米的花盆蓬勃得满满当当。

天气渐冷,兰草该进屋了。我将这几盆兰草挪回室内,摆放于客厅电视机两旁。瞬间,兰草微微的清香便溢满房间的角角落落,深吸一口舒舒畅畅,涤荡心神。凝眸直愣愣向上伸展的二指来宽的叶片,片片精神抖擞,棵棵让人心仪。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一个春天,我到住宅楼后拾掇杂物,见地上有一截不知何人抛下的兰草。那截兰草像一小撮稻秧,根须可见。几个嫩嫩的芽尖,在晨光中不舍地看着我,我好像能听到它发出的哀吟。怜惜弱小,情由景生。我随即将其捡拾回家栽在了一个小花盆里。久而久之,一盆变成了两盆,两盆变成了多盆。

因长期在另一座城市照看宝贝小外孙,可真委屈这几盆兰草了。虽有亲戚不定时前来浇水,但由于室内不通风,不被阳光照射,那兰草盆盆无精打采,棵棵露出病态。

今春,我重回自家长住,兰草的命运得以改写。我一盆盆将其搬到庭院里的空闲处,适时浇水,并培植了一些活土。晨雾里,夕阳下,月色中,我一次次端详,它们妩媚中略显娇柔,但总将那份深情藏于心底。烈日下,风雨里,电掣中,我一遍遍审视,它们毫不畏惧,泰然自若地继续生长发育。酷暑天气,洗菜水、刷锅水之类,你给它什么,它就吮吸什么,从不挑剔。仅有水分不行,还得为其施肥。一次,我到菜市场买豆腐,顺便从店主那里讨些芝麻饼作为肥料,混同泥土埋在了兰草根部不远处。有了营养,兰草长得更健美更可人了。那色泽,油光发亮,碧翠深邃;那金边,闪闪发光,赏心悦目。嘿!这些小生命,给点儿水肥就茁壮,洒点儿阳光就璀璨。

我给了兰草少许“施舍”,但兰草却给了我丰厚的回报。呵护兰草,给我带来了劳动的快乐,唤醒了我期盼绿色满眼的希望。兰草缓慢释放出的缕缕淡淡的清香,犹如良药,镇静了我易于浮躁的心绪,不仅满足了我的审美需求,更重要的是满足了我的精神需求。每每有客人造访,无不夸赞兰草绰约多姿宜人之美。甚或兴致陡增,顺手从垂挂于盆沿的枝条上掐去一截——好像那年我从楼后捡到的一小撮兰草一样,带走栽种繁殖。由此,我想到了“付出”“收获”“舍得”“双赢”字面后更深层次的意蕴。那位店主曾给我芝麻饼助力兰草成长分文不取,我没有忘记。后来,我只要买豆腐或其他日用品,非他那个店莫属。一天,我特意送给店主一盆兰草。说明来意,手捧兰草的他,满眼纯情。

我国最早记载兰的文字可见于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在传世之作《离骚》中,曾以兰花比拟品格的高洁:“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左传》《越书》《晋书》等著作对兰均有记载。其栽培历史之悠久,传播地域之广泛,并作为典故常常被文人骚客引用,成为不争实事。不论是借物抒情还是借物言志,兰均被披上了独有人类情志的浓郁色彩。我所养育的这几盆兰草,在众多奇花名卉中,可谓普普通通。尽管如此,一旦有兰入我室内,如同贵人光临寒舍使得蓬荜生辉,洁净典雅。在我的潜意识里,有一种 “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寻得幽兰报知己,一枝聊增梦潇湘”的更为宽泛的感应。

我爱与“梅 、竹、菊”并列合称“四君子”中的“兰”——被赋予了绚丽色彩的这个文化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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