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深山里的那棵老树
嵩山访友图(国画) 柴清玉
明珠在河畔
爱管闲事的父亲
家庭和美歌
黄瓜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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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里的那棵老树

♣ 王 刚

2003年,拿到厚厚两册多达67万字的《原非小说选集》的时候,原非已经是郑州市作协主席。那时原非的头发尚且黑多白少,不像现在已然全白。虽然彼时原非已经撂下锄头进城多年,且早在1984年他刚调到文联的时候,就不乏有同事热情地领着他到服装厂选衣服、教他外出应酬喝酒,要把他改变或者包装成城里人,但是过了将近二十年,原非依然去不掉乡下人的质朴,依然像一个淳朴的老农民。

说实话,原非的作品当时并没有深读,虽然意识里能够感觉到小说中那些老辣的语言、深远的意境、形象的人物刻画以及作品的深度和厚重绝非出自常人之手,但就是看不下去。这也许和我当时正追逐潮流写一些畅销小说,在创作过程中过度关注故事情节,不注重作品的文学性,而让人变得有些浮躁有关。

数年后,省文联在淮阳召开“河南文学创作会议”,会前碰到了与会的著名文学评论家孟繁华,便一同到他的房间闲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郑州的作家,说到了原非。孟繁华说,原非的小说我读了,我真没想到河南有这么好的作家。

孟繁华无疑是评论文学作品的权威专家,听到他如此夸赞原非的作品,让我这个尚未领略到文学真谛的文学新人不由对原非刮目相看。

其实,自上世纪80年代起,原非就在很多国内权威的文学刊物上,相继发表了《雾气消散的日子》《掉裤子韩宝儿》《洛水流》《明天,七爷回家》《老树》《久远的茶庵》等很多有影响的作品,出版了长篇小说《野唱》,还有作品差点被拍成电影。但是,不事张扬的原非,并没有因此借风起浪甚至是朽木雕花,他不会也不屑于宣传和炒作,而只是像他以前在巩义老家的乡村,每日里面朝日头背朝天劳作那样,伏在书桌前默默地耕耘着。

在原非的内心,总觉得自己最大的能耐还是庄稼活,十之八九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写小说倒是半路出家,没有童子功,根底不足。但是话说回来,真正写出好小说的人,哪个不是半路出家,有几个是学校毕业后不经历生活的磨难和社会的闯荡,从而丰富自己的阅历,就能够成为一个把自己的生活体现和思想情感付诸文字的有分量的作家的?原非的话不过是自谦而已!

担任郑州市作协主席后,原非开始着重发现和培养文学的新生力量,当他在杂志上看到申剑、傅爱毛等本地作家发表的作品后,往往比自己的作品发表了还高兴,会逢人便说:咱们郑州又出人才了、新密又出人才了……张扬得几乎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和他对自己作品的不事张扬大相径庭。

虽然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但原非却是一个开明的人,他并不主张作家独自待在书斋长期闭关创作,而是常常强调文学交流探讨的重要性。于是乎,他的住宅便成了文友们每隔一段日子便要前去探讨文学创作的宝地。原非是热情好客之人,想到他那儿吃饺子了,打个电话,他便会一大早去买了上好的澳大利亚羊肉剁成馅,把饺子包好候客。

大家边吃边喝边聊间,原非会无私地向大家道出他对文学的见解,向大家推荐近期看到的作家作品,对于那些他特别推崇的作品,还会多买上几部赠送给大家。有此经年累月的熏陶和感染,我自觉受益匪浅,对文学的认识比之以往不知深刻了多少!

虽然原非早已摆脱了农民的身份,成为一名作家,但是在原非的骨子里,他永远是一个农民,城市的生活似乎一直没有习惯和适应,每年的很多时间都要住在山里,在大山里从事创作。去年,就在新密的尖山,他潜心创作出一部大气磅礴的长篇小说《天堂谣》。原非说写小说是需要在精神上撒野的,而自己的精神自小几乎是被圈养,然而即使这样,也要爬到墙头上向外看看。

一直以来,不喜欢也不习惯城市钢铁水泥丛林的原非,其实最喜欢的是树,他不仅创作了中篇小说《老树》,更爱的是深山老林里的古树。数日前,宋云龙、陆静等文友和原非一起到郏县三苏园拜谒苏洵、苏轼、苏辙,途中听当地村民讲附近花槐树口村有一古树时,原非立即兴致盎然,特意叮咛一定要绕路去看一看那棵古树。

古榆树立于山脚之下,已然千年有余,干须数人环抱,树皮斑驳,色褐如铁,冠似华盖,虽有枝杈断裂须立杖支撑,依然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古树下的原非远观之、近观之、抚摸之,不时啧啧称赞,喃喃说,古树有灵啊!我立在一旁,看着一头鹤发、拄着拐杖的原非,看着山脚下立杖支撑、独然傲立的千年古树,突然想,原非不就像这棵深藏在大山里的千年古树吗,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熙熙攘攘嘈嘈杂杂,他却身藏深山心静如水,一直活得那么干净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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