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每临大事有静气 不信今时无古贤(书法)
“说浅”与“浅说”
玉糁羹
相对安然
求贤图(汉画拓片) 蔡宏伟 题跋
《打开爱的生命盒子》:让爱在家庭中流动起来
冬 夜
连 载
      
返回主页 | 郑州日报 | 版面导航 | 郑州晚报      
上一期  下一期
连 载

家里,康秀才也坐不住了。

一件牵涉到内务府的事,总让他心里不安。虽说这位来自山东的姑娘与所谓的“前明余孽”毫无干系,但若是往下深究,万一那姓宋的盯上了康家,那可如何是好呢?

再说,人家是奔着悔文来的,又不能不救。若是不救,何以为人?只怕更会让人起了疑心。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快把人保出来,礼送回程,确保康家的安宁。

于是,康秀才与仓爷商量了一番,由仓爷带上他亲自执笔、众相与画了押的俱保文书,让店里的伙计套车,直奔县衙。

到了县衙,经人通报,见到了刘知县。刘知县自然知道,这位人称“仓爷”的颜先生,曾一状告倒了十二名户部的官员。于是说:颜先生不是外人,不瞒你说,内务府的人下来了,神龙不见首尾,惹不起呀。

仓爷说:知县大人有所不知,此人不是从京城来的。他不过是河南都察司的一个小角色,狐假虎威罢了。

刘知县疑惑地说:是吗?此人,这位宋爷,可是带着腰牌的。

仓爷说:带着腰牌不假。他毕竟是臬司的人,与内务府是有关联的。

刘知县仍不放心,问:这消息,从何得知?

仓爷说:实话相禀,是新任的仓署杨侍郎……

刘知县说:噢,明白了。下官明白了。这杨大人可还说些什么?

仓爷说:他只是说,这河洛镇虽说是水旱码头,可京城里的事,断然不会查到这种小地方来的。

刘知县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突然说:这么说,此案有诈?不会吧,我这里确有内务府的公文哪!

仓爷说:诈,倒不一定。公文是真,但借机办一些事,倒也有可能。

刘知县说:这么说,他是打秋风来了?

仓爷说:难说。

刘知县说:要是为财而来,那也好办。就怕,他另有所图啊!

这时,仓爷才掏出了那张俱保的文书,说:知县大人,这姓宋的一来,可是闹得鸡犬不宁啊。

刘知县接过保书一看,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仓爷说:一个从山东来的贩布女子,刚刚在镇上住下,就被这位宋爷抓了,说怀疑她是前明余党。这不,镇上的商家联名俱保,托我呈送知县大人,请大人明察。

刘知县手里捧着保书,说:一个女子,山东来的,会是前明余党?

仓爷说:是呀,一个经营布匹的小女子,人家是来做生意的。

刘知县说:人呢?

仓爷说:人,在你的大牢里押着呢。

刘知县迟疑片刻,说:那,那万一要是呢?

仓爷说:一山东女子,有名有姓,有家有址,绝对不可能是前明余孽。你想想,她才多大?

刘知县说:我是说,万一呢?

仓爷说:大人,众商家联名俱保。有这么多人头,还不够砍吗?她要是真有什么,你想想,这么多人都不要命了?

刘知县连声说:那是,那是。

这时候,仓爷从袖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说:至于其他,众商家凑了五百两银子,也好让知县大人有个交代。

刘知县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嘛,这个……

仓爷说:知县大人,这银子是走路的,你不要有什么顾忌。人,先放出来,要是有什么事,保人都在,你尽管放心。

然而,当刘知县陪着仓爷到牢里提人的时候,人刚出牢房的门,却又被那姓宋的拦住了。

这位宋爷不知得了谁的信儿,匆匆赶来,在县牢的门口,拦住众人,说:慢着。

刘知县一见这位宋爷,腿竟然吓得有些哆嗦。

这位宋爷厉声说:刘知县,你竟敢私放朝廷的重犯?

刘知县缓缓神才说:宋大人,按大清律,商家联名俱保,是可以先放人回去的。况且,也没有证据嘛。

宋海平笑了笑,说:说得好。你给我讲大清律,很好。我现在告诉你,我有证据。

说着,宋海平伸出来手,只见他手握一串佛珠,说:我在开封府当铺让人验过,这就是前明王宫里的物品。

刘知县站在那里,一时傻了一样。

这时,仓爷说:这证据,能让我看看吗?

宋海平斜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刘知县赶忙介绍说:此人是颜先生。就是一状告倒十二位户部官员的仓爷。

宋海平根本就没把仓爷放在眼里,他不屑地看了仓爷一眼,说:不就是一讼棍吗?这证物不是谁不谁都可以看的。

接着,宋爷喝令衙役道:带回去。

第 十 章

当“一品红”再次回到河洛镇时,一个镇子的人都沸腾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一品红”,已是声震晋、冀、鲁、豫、陕、甘六省的当红名角了,是口口相传的“豫剧皇后”。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早年间她与周家的渊源。

“一品红”早年学戏,遭了很多的磨难。那时候她年龄尚小,挨打就不说了,挨打是家常便饭。更难的是,学戏必须过三关。

第一道关是“背功”。那时候学戏的大多是穷人家的孩子,一小就送到戏班去了,没有人识字,唱词全靠师傅口口相传,死记硬背。班主为了让这些孩子记住唱词,想出了刁钻的办法,往她们睡铺的席下泼水。夜里躺下,铺席湿漉漉的,使人浑身发紧发痒,根本睡不着。睡不着能干啥?一边抓挠一边背词。所以,那年月,大凡学戏的,十人九疥。

第二道关是“憋功”。那时候唱戏大多是在野地搭建的土台子上,一唱就是一两个时辰。如果你在那高台上正唱着,突然想尿了怎么办?所以,你一定要夹得住这泡尿。班主用的也是土法子,就是让你练“憋功”。早上五更天起来,喝一肚子凉水,不准尿,对着河滩练发声。凡夹不住尿的,一棍子打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第三道关是“吊功”。夜里睡觉时,把两条腿轮番绑着吊在梁上,练腿上的功夫。这三道关都熬过去,就有上台的指望了。

开初,“一品红”没有艺名。她只是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苦孩子,人们都叫她“小黄毛”。她母亲死后,被人卖到了戏班里。她六岁进班,十二岁熬煎出一头一身的疥疮。她完了,班主认定这孩子完了。一个女孩儿家,湿毒已侵入血液,疥疮爬到脸上,一张脸都毁了。谁看了谁恶心。还能登台唱戏吗?

一个雨天,她发着高烧,奄奄一息,被班主扔在了河洛镇的码头上。

48

3上一篇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