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明乾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出现在《诗经·关雎》这首情歌里，雎鸠和荇菜成为历代爱情的象征物，传承数千年而不衰。该诗的内涵和艺术成就都是非凡和独特的，她是借兴雎鸠的关关交欢，描述男女青年谈情说爱的故事。诗中借关雎和鸣起兴，启迪青年爱恋上采摘荇菜的女子。诗中出现的“流之”“采之”“芼之”，似有爱情循序递进的意味，以女子采摘荇菜的行姿，喻君子求爱的心路历程。这种热恋中的心态，逐渐发展为寤寐求之，辗转反侧；以至于梦想成真，与窈窕淑女走入婚姻殿堂，出现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情景。

试想诗歌的美妙，一位淑女在清澈的水边，轻盈地拨弄着荇菜，那曼妙的水面荡起的涟漪，水中倒眏的倩影，那么美丽而浪漫，如痴如画，怎不让人心动! 诗人以荇菜比喻窈窕淑女风摆杨柳的风姿，衬托出佳人的身段。这图景令青年浮想联翩，夜不能寐。这便是“比”的修辞手法。其效果可以使整篇诗委婉含蓄，自然流畅，意境优美，表现出典型的东方式的恋爱图景。诗人用“好逑”二字表达出男士愿与淑女永结伉俪的愿景，体现了我国古代男女约会的传统特色的心理状态和风俗习尚。

古人发现了荇菜像美女飘逸的风姿，那青荇的倩影留在历史的记忆中。

杜甫在《曲江对雨》诗中有“林花著雨燕脂落，水荇牵风翠带长”的诗句。王维在《过青溪水作》有：“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的诗句。温庭筠《南湖》诗曰：“湖上微风入槛凉，翻翻菱荇满回塘。”苏辙《官舍胸有鸂鶒遗二宣》：“半亩清池藻荇香，一双鸂鶒竞悠扬。”曹雪芹《杏帘在望》：“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荇菜的形象常常荡漾在多少少男妙女的心上！当你和情人漫步在池塘或溪流旁，伴着蛙声蝉鸣，会发现水中荡漾着的荇菜，那叶像缩小的睡莲，小小的黄花非常艳丽，随着水波摇动起来，素宣飘逸，很是柔弱而美丽。听那《再别康桥》诗歌：“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荇菜是何种植物，不少人认不得，甚至有人说它是一种苋菜，那可以说肯定不对。荇是一种水草，只是现在称它为莕菜。据查陆玑《毛诗草木鱼虫疏》中说：“荇，一名接余，白茎，叶紫赤色正圆，径寸余，浮在水上，根在水底，与水深浅等长如钗股，上青下白。”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卷19莕菜篇中说：“按《尔雅》云：莕，接余也。其叶符。则凫葵当作符葵，古文通用耳。或云，凫喜食之，故称凫葵，亦通。其性滑如葵，其叶颇似莕，故曰葵，曰莕。《诗经》作荇，俗呼荇丝菜。池人谓之莕公须，淮人谓之靥子菜，江东谓之金莲子。”

荇菜依然荡漾在现在的水波中，穿越数千年的时间，摇曳着“君子好逑”的模样。莕菜属植物全世界约有20种，广布于全球温带和热带，中国有6种。其中莕菜很受人喜爱。生于池塘、流水缓慢的排水沟、湖泊或不甚流动的河流中。莕菜原产中国，分布广泛，我国南部较多。从欧洲到亚洲的印度、中国、日本、朝鲜、韩国等地区都有它的踪迹。

莕菜是一种美丽的观赏植物，也是一种蜜源植物。荇菜花期长，是庭院点缀水景的佳品。每朵花开放时间短，仅在上午9～12点，但全株多花，整个花期达4个多月。可作水面绿化，荇菜根茎生于水底，枝节悬于水中，而叶和花则漂于水上，重要的是，它有着圆圆的叶子，形状跟睡莲很相似，还会开鲜黄色的花！叶形似缩小的睡莲，易生繁盛，装点水面很美，还可以净化水质。

荇菜可食否？自古就是野蔬，根茎可做菜煮汤，柔软滑嫩。如苏恭说：“荇菜生水中，叶如青而茎涩，根甚长，江南人多食之。”莕菜全草入药，能清热、解毒、利尿。主治感冒发热无汗、麻疹透发不畅、发汗、荨麻疹、水肿、小便不利，外用治毒蛇咬伤；还可以作猪的饲料和鱼的饵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