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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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读书

♣ 张 祺

自古至今,读书人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抱着实用的目的,为建功立业寻找根本;另一类希冀装点门面,预备谈资,以便展示给人家看;最后一类漫无目的,唯其所好而已。

实际上,将上述三类看作读书人的三个阶段也极为适当。第一阶段,为“黄金屋”,为“颜如玉”,为安身立命。第二阶段,为求富贵整日忙碌,将书放在案头,偶尔瞟瞥以示雅致,虽浅尝辄止,足以增进谈资,装点门面。第三阶段,无安身立命之虞,无追求富贵之想,或忙碌之余,或偶得闲暇,不管外在静躁,平心静气,出入书海,无欲无求,但求怡然自得。

第一类读书人苦,因为读书是一件“have to”的事情,不得不为,悬梁刺股即是读书之苦的极好言状。第二类读书亦苦,但程度大为下降,虽说并非不得不读,总归非心向往之。第三类便不同了,因其所好,乐在其中。

宋时叶采、朱熹都深得读书之乐。叶采《暮春即事》说:“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看,人在书房坐,麻雀房檐嬉闹,影子晃动书案,纷纷杨花柳絮也来挑逗,飘然入窗,舞入砚池。诗人不为外在所动,捧读不辍,连春去夏来的季节变换都忘记了,难道不是乐在书中?

大理学家朱熹更得读书三味。他的《观书有感》说:“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初读此诗,觉得大谬,说是观书,却不见书影;反复玩味,始觉处处书在,深感其妙。书页开展,四方四正,恰似半亩方塘;书中“山光水色”,也正如“天光云影”,看似说方塘,实为状书景。后两句既是评论,也是心得,是问“塘”,更是问自己、问人生。为什么方塘如此明净清澈,因为源头不断有活水流来!宋代的另一位诗人,苏轼的好友黄庭坚的一段话,大凡可以为朱熹的感受注脚,“三日不读,便觉言语无味,面目可憎”,当然也不会心旷神怡、淡泊宁静的。

当代著名作家林语堂也把读书视作一种雅事,他在《读书的艺术》有一段述说相当精彩,他说:“读书或书籍的享受素来被视为有修养的生活上的一种雅事……没有养成读书习惯的人,以时间和空间而言,是受着他眼前的世界所禁锢的……他在这个监狱里是逃不出去的。可是,当他拿起一本书的时候,他立刻走进一个不同的世界;如果那是一本好书,他便立刻接触到世界上一个最健谈的人。这个谈话者引导他前进,带他到一个不同的国度或不同的时代……一个人在十二小时之中,能够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生活两小时,完全忘怀眼前的现实环境:这当然是那些禁锢在他们身体监狱里的人所妒羡的权利。”

依我看,读书还不止于此。读史的时候,便是与古人面对面,或聆听,或对话,或切磋,鉴成败得失。捧读四书五经,便是经历着思想的陶冶与洗礼,仰视之中,见贤思齐。卧读游记,足不出户,银两无耗,壮丽山河便历历在目,似与高山相共舞,与流水觅知音。读诗,与诗人的愤怒与欢欣共鸣,或低沉或高昂,俨然一次自身的情感游历。打开一本书帖,便觉见字如面,书者的心境、个性、文采,他们的书中法式,举手投足的涵养与风范赫然入目,受其陶染,心向往之。读《中国建筑故事》,解构凝固的历史,经历文化的穿越,欣赏先人的审美眼光和创美能力,令人惊艳,令人叹息,为它辉煌地来,为他悲壮地去……

有人问我,黄土及胸,读书何用?这样的问题真难以回答。他人非我,自然不知读书之乐;我非他人,当然也不知道他说的读书之用为何物。但凡读书有了目的,便无乐无趣。如果非强我所难,说出读书功用的话,便是:思想的游历和反省,心灵的扩张与美容,困顿生命的大补,有限生命的超越……

当然,读书要有选择,择门类不必,择良莠必须。名著皆为良俊,皆可捧而读之,如四大名著;名家之为名家,非浪得虚名,皆是以文载名,如诸子百家。许多历经千百年时间淘洗而流传下来,存有历史的鉴章,哪个都不会少了真善美的基因,自然皆在可读之列。

人要读书,哪怕百忙千忙。正如玉要把玩,人也是要读书的,最好将读书修成一种生活方式,终日不辍,定会受益匪浅,乐在其中;亦可排解心胸浅薄、面目可憎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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