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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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的勇气和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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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的勇气和笔力

♣ 赵 敏

文学作品是现实生活的反映。一个作家在反映现实生活时,敢于面对生活的真实,是很不容易的。

恩格斯称赞英国女作家哈克奈斯的小说《城市姑娘》时曾说:“您的小说除了现实主义的真实性以外,最使我注意的是它表现了一个作家、文学艺术家的勇气和它锋利的笔触,还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我替读者感谢您……”读张中民的小说,同样有这样深切的感悟和启发,作品中显露的勇气、能力和笔法,都是值得称道的。

改革开放的大潮汹涌澎湃,泥沙俱下。敢不敢面对现实去大胆反映,这正是对作家勇气和笔触正能量支撑的一个试金石。张中民秉笔直书,不隐恶,不虚美,不写欺瞒和骗人的文学,作为青年作家,实属难能可贵。

一个作家仅仅有胆量和勇气面对现实生活,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有较高的文学表达能力、深厚的文学素养,通过一定的文学表现手法,深刻细致地、独辟蹊径地、准确真实地把自己的思想表达出来。张中民的文学艺术才能和独特的表现手法,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梦幻手法的应用。诗人李白有一篇脍炙人口的佳作《梦游天姥吟留别》,在诗中,李白写道: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然后展开丰富的想象,运用浪漫主义的手法写了梦游天姥山的一系列情景。实际上李白并没有去过天姥山,纯粹是梦幻中的一梦游历。张中民的《吴子濛的片断人生》,也完全是写吴子濛的片断梦游情景。他梦中自己在宿舍楼的平台,见到男孩和年轻夫妻,和妻子长相十分相似的陌生女人,森林中的猴子、大象……实际上,他清醒过来后才知道,自己就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很显然,作者在小说中运用这种李白式的梦幻主义手法既是对古人梦游手法的继承,也有自己独到而令人神往的创新。

譬喻的运用。譬喻是修辞的方法,是为了语言的生动、形象、明晰。张中民的小说善于运用譬喻的修辞手法。如《奔跑的蚂蚁》。作者运用暗喻的手法说:“我们都是这茫茫人海中的蚂蚁。”蚂蚁,是生活中常见的小动物,渺小得微不足道。像人类中的芸芸众生,短暂的一生忙忙碌碌,辛辛苦苦,说不定哪一刻被人一脚踩死了,了无声息,这就是它们的命运。现实生活中忙忙碌碌,东奔西走,风雨中奔波的下层劳动者,一群群背着行李拥挤在站台上的打工仔,他们的命运不是像密匝匝的蚂蚁一样吗?

如果说这个比喻比较明显,那么《身体里的蛇》的隐喻性则让人必须深思熟虑,才能知其隐喻的实质。一个跳出农家门的大学生孙亮,参加工作后,成了一个人人羡慕的文化人。怎么会身体里有条蛇呢?甚至到卫生间蹲马桶,总是疑心地上的毒蛇爬到了几层楼高的卫生间,在马桶里昂着头准备向他攻击,太可怕了。

在农村时,孙亮怕蛇,实际是暗示生活环境的险恶,由此产生的恐惧心理。他考上大学,分到城市文化单位,不用担心那些恼人的蛇了。然而,十几年后又突然中了招,一直怀疑自家马桶里有条毒蛇。原来孙亮在蹲马桶时有读书的习惯。他对妻子说:“我觉得无论是单位还是书房,都没有卫生间里安静,这里是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你明白吗?读书是需要安静的环境的……我只有在卫生间里才能读书读得安心……”如今连卫生间也不安静了,孙亮以为毒蛇已经钻进了他家的马桶里。

这显然是一种隐喻。原来农村有毒蛇,孙亮很恐惧,进城了,脱离了有蛇的险境,安静了多年。近两年,他又产生了烦恼和恐惧。没有安静的场所,单位、书房都不安静,原以为卫生间安静,如今,毒蛇已钻进了他家的马桶里,让他心惊肉跳,丧魂丢魄。这显然是隐喻城市环境的恶化造成了人的恐惧。卫生间原是臊臭之地,被孙亮认为比单位、书房安静,如今,连这点可怜的安静也没有了。

拟人虽是一种常见的修辞手法,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在《老人与狗》中,作者将狗拟人化,以第一人称:“我是狗,我是一只会说话的狗。我的名字叫花妮……我想讲一讲我和一位乡村留守老人的故事。”然后作者惟妙惟肖地以花妮的口吻叙述它和空巢老人相依为命的种种遭遇,并陪伴老人走完凄凉悲哀的一生。

张中民善于运用这种拟人隐喻的手法,在他的小说《去往月庄》里,有诸多这种巧妙的对话,是生者与死者的对话。是“鬼”和“人”的对话。对话中显露了人生的沧桑和无奈,社会的浮华与喧嚣。拟人的“鬼”让人间的“人”顿失颜色。我想,这就是小说家对于社会对于人性剖析的价值和意义。

张中民文学创作的勇气、能力和表现手法,是富于创造性的,不论是作品的思想内容,或者是创作的手法,都有独辟蹊径、不落窠臼的新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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