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 成

我特别喜欢雪。小时候每见下雪，都欢天喜地，在雪地里滚呀爬呀，和小伙伴们堆雪人、打雪仗，用一根一尺多长的竹片，从雪地上铲起一撮雪，抬脚顺势一磕，雪就随着惯性方向飞出，引以为乐。上中学后，每到冬季期末考试完，如果遇上雪天，就和同学们跑到公园的小山坡上打雪仗。不过这时已经不再用竹片子了，而是抓一把雪搓成雪球，互相投掷。好在雪球并不坚硬，砸在身上四散开来，并不伤人。如此疯玩着，像是释放考试压力，也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寒假庆贺。

我见过最大的雪，反倒是在江南，当年我们部队所在的江苏宜兴。那年的雪，平地近一尺厚，当地人说几十年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雪了。我和两个战友跑到营区外的茶山上拍雪景，高过腰深的一垄垄茶树，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我们竟然爬上茶树，在积雪覆盖的茶垄上奔跑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化雪的时候，营房内的窗下时不时传来窗外沉闷的跌落声，像是装满重物的麻袋被从屋顶推下，抬头一看，却是屋顶融化的积雪顺着房瓦，大块大块地向地面滑落。

到了一定年纪后，就不在雪堆里嬉闹了，而是爱上了雪地散步，特别是在厚厚的、无人踩踏过的雪地散步。那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真好，那踩踏积雪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真好，既有地板的质感，又有地毯的松软。如果雪犹未停，披雪散步又多了一种情调；外出办事，也尽量不乘交通工具，把出行当作一种雪中漫步的享受。

大雪纷飞的时候，我总会想起“燕山雪片大如席”的句子。席卷而下的雪片，顷刻间将大地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空隙，像母亲夜晚给孩子掖被子，掖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空隙一样。冰雪消融的时候，我会想起“残雪消融，细流淙淙，独木桥自横”的歌词。多有情调多有诗意呀。春姑娘就在这消融的冰雪中款款走来，挥一挥衣袖，就花香馥郁，绿树成荫，春满人间，点石成金一样神奇。

今年的郑州，雪多、雪大，好兆头啊。这是大自然的恩赐，不违农时，预示着新的一年，或将迎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物阜民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