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擎
小时候,我常常有这样的幻想。数学课上,我想着如果能将高斯的智慧放进我的大脑,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语文课上,我又对莎士比亚的智慧产生了偷窃的想法,吃下一本《哈姆雷特》,说不定我也能写一篇范文出来,杀杀那个恨不得把头翘到天上去的家伙的风头。那个时候,我常常两手一支,眼睛不动,灵魂出壳,发誓要在绵古悠长的历史古迹中找到巨人的智慧星光,并将它们据为己有。每当老师在我头上敲出需要两天才能消掉的大包,同学被我嘴角那两串不争气的口水笑得前仰后合时,我才羞愧地低下头去,发誓要将书本上那些个字句艰难地刻在我头脑的印痕里。
镌刻,遗忘,镌刻,遗忘,重复是人的一个定理。当我进入义务都育的最后阶段时,我明白了每一个人都要在重复记忆和遗忘记忆的过程中绽放理想之花,每一个人都要在不断地受伤和痊愈的磨砺中坚强心灵之基,因为这个时候,贫困与富裕,理想与庸俗开始变得界限分明,一声惊雷会给你劈开两条路,清醒的时刻到了。当我从贫困中认识到勤奋的价值时,我彻底地相信了时间的公平性。我从农村进入乡镇,再从乡镇进入省会,我踩着勤奋的台阶登高远眺,将人生之孔凿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天窗。
到达生命的某个时期,我们就习惯于把我们曾经留下的痕迹一个个加以考察。我们体味贫困,体味人生之一粟的悲伤或快乐,所有的一切在今天都只构成轻描淡写的一笔。
今天,我们每一个人都占领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在这一个地方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已经拥有了一笔宝贵的财富。
假如要为人生赋予一位导师,我愿是时间,假时要赋予这位导师一个美名,我愿是“垂钓的溪”,当它用悲伤、忏悔、哭泣教给我们规避失败的办法,用高兴、快乐、欢笑奖励我们的聪明,并永不厌倦时,我们应当明白:如君耐着性子,总会在时间这条绵延不绝的小溪钓到人生的鱼。
摘自《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