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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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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过客19

中原网  日期: 2007-02-08  来源: 郑州日报  
  第七章 地下

  一

  紫禁城,这座72万平方米的壮丽宫殿的地下,暗道纵横,地库密布。

  据说,养心殿后面的地下,就曾经埋藏着巨额的财富,而将这些财富埋入地下的,是明朝万历皇帝朱翊钧。

  君临天下的皇帝何以会以守财奴的方式收藏财富?不要说今天的人们很难理解,,即使当时的大臣,也是一头雾水。

  万历十七年(1589)十二月,大理寺评事雒于仁上了一疏,其中关于万历皇帝的贪财,这样写道:“传索币金,括取币帛,甚且掠问宦官,有献则已,无则谴怒……”为此,这位直言犯上的官员对于大明帝国的前途忧心忡忡:“隋炀剥利,天命难堪!”

  万历收到这样一份毫无顾忌的死谏之书,沉默了10天。之后乘着元旦大朝会,召见了重要的辅臣,关于贪财一说,万历皇帝正色说“朕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财皆朕之财!”

  天下都是我的,我有贪财的必要吗?

  话漂亮得无懈可击,可财终究还是贪了,不但贪了还要不辞辛苦地埋到自家后院的地下。万历一共在那里埋藏了200多万两银子,在他死后24年,大明帝国果然如雒于仁预言的那样“天命难堪”,寿终正寝了。

  关于万历那200多万两银子的去向,有多种说法,一说他偷偷赏赐给了最宝贝的儿子福王朱常洵,带出紫禁城;一说被继任皇帝朱常洛作为军饷发放给辽东和北方的国防军;还说随着李自成杀进紫禁城,被宫中太监奉献给新主人;最离奇的说法是早在万历驾崩之前,这笔银子就被宫中太监偷盗一空。

  这笔私房钱,万历皇帝是如何埋到紫禁城的地下呢?

  二

  历朝历代的库藏来源无外乎田赋税收盐利等等,从朱元璋开国到朱翊钧登极,已过去200多年。历代君王视为一本万利的盐业生意也已沦为夕阳产业,朱翊钧独具慧眼地选择了新兴产业——“开矿征税”。

  于是,普天之下,莫不采矿,采矿之地,莫不苛税。

  万历皇帝敛聚来的矿税,究竟有多少钱呢?《明史·食货志》记载:“自(万历)二十五年至三十三年,诸珰所进矿税银几及300万两。”

  似乎并不多,因为雁过拔毛,大部分银两都被皇帝信任的税官“吸髓饮血”了,“大率入公帑者不及什一”。

  而交到万历手里的这不到300万两的银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放到国库里去。本来矿税就是朕自己发明的,跟国家没什么关系嘛,收到紫禁城内的库房。还是不放心,于是太监劝说皇帝:埋到地下最保险。我们乡下土财主都是这么干的!

  至于埋在什么地点,万历皇帝颇费了脑筋:不能离自己的卧室太远,现在乾清宫大修,暂住启祥宫,两地中间的位置是……养心殿!而且几乎每天自己都要在这里用膳,总能照看得到,就是这儿啦!

  三

  倘若以君子之心度万历之腹,他的敛财或许也有几分道理。

  关于为何开矿征税,万历皇帝这样向臣下解释:“矿税事,朕因殿工未竣,权宜采取。”

  我是为了修建紫禁城,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呀!

  紫禁城在明代,有过三次损失惨重的火灾。第一次永乐十九年(1421),第二次嘉靖三十六年(1557),第三次就被万历皇帝赶上了。“三殿又灾,延烧两宫(乾清、坤宁)”,这下不仅前朝,连内廷睡觉的地方都没保住。

  紫禁城是皇帝的家,更是明帝国的脸面,万国来朝之际破破烂烂的怎么见人?自然要修建,修建就需要银子,不加税哪来银子?

  四

  万历皇帝朱翊钧,生于嘉靖四十二年(1563),明代皇帝多不长寿,自朱棣以后,历经七帝六代,只有嘉靖一代才生出孙辈皇嗣。爷爷抱孙子本是人生莫大快事,可嘉靖皇帝听了道士的话,深信自己命中克子,不但不和儿子来往,孙子生出来也不敢相见。皇孙满月请行剪发礼,百日请命名,这些最普通的典礼都未能如期举行。

  不过道士的预言确实灵验,嘉靖共生出8个儿子,到驾崩的时候,只有第三子朱载 硕果仅存,他继承皇位以后,第一件事是给儿子起名朱翊钧,此刻这个孩子已经5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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