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出轨了。
去参加同学会,见到了大学时代暗恋的他。他还是那么英俊,时光将他雕刻成了一个成熟性感的男人,举手投足都那么引人注目。她远远地看着他,想起那些暗恋他的岁月,心里恍如隔世一般。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惊喜,还有欣赏,她从当年青涩的丑小鸭出落成妩媚性感的女人了。他微笑着,语调沉缓地回忆着往事,回忆那时候总是在校园的林阴小道与她不期而遇。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记得她,青春仿佛扑面而来。在这种感叹和缅怀中她醉在了他的怀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想到深爱自己的丈夫,她深深地自责了。出轨不是她的本意,可是事情发生了就再也无法回头来过了。她忐忑不安地回到家里,希望这件事永远成为秘密。
但是还是出事了。因为心慌意乱,她忘了事后采取避孕措施,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遮掩了,因为前一段时间丈夫一直在外地学习。
她上医院,然后回家休息了10天。整个过程,丈夫一直沉默,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讲。她知道丈夫的沉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他是那样血性的男人,他的眼里向来是揉不得沙子的。
他睡在书房,她很清晰地听到他翻身叹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迅速地憔悴了。她说,错在自己,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不会怨他的。他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良久,他嘶哑着声音对她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为了惩罚她的错,他罚她为他煮一辈子的饭。
她嘤咛一声,流着泪奔进了厨房。那天,她为他做了碗榨菜肉丝面,切了细细的葱花洒在面条上面,她的眼泪流进了面条里。她想,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惩罚。
还有一个女人,在丈夫犯了错请求她原谅的时候,她说,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要接受惩罚,罚你为我洗一辈子的衣服。说的是惩罚,大有深意的却是“一辈子”那三个字,虽然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罚你为我煮一辈子的饭,罚你为我洗一辈子的衣服,抛开过去,我们还要携手到老。说的是惩罚,表白的却是痛过之后的宽容和放下。
这样的惩罚,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最柔情的惩罚。凡尘俗世的男女,稍不留神便会犯错,几乎没有谁最后能够逃脱惩罚。有些人的惩罚是或打或骂,打骂之余对方原本的愧疚之心也就淡了,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淡;有些人更加干脆,婚姻如衣服,衣服有了洞还要它干什么,干脆脱了算了,可惜婚姻终究不是衣服,远没有脱件衣服那么简单,它撕裂的还有父母子女夫妻之间的情分。
如果一定要惩罚,那么就这样吧,罚她为你煮一辈子的饭,罚他为你洗一辈子的衣服。多姿多彩的生活衍生出形形色色的诱惑,我们一不小心便会跌落其中,能够救赎我们的,唯有爱和宽容。
摘自《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