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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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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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李宗仁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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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房子》
母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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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李宗仁

中原网  日期: 2007-03-26  来源: 郑州日报  
  三从四德的旧礼教,在我脑中生了根,至今不容易改变。

  直到德邻(李宗仁字德邻)在外写信回来,反对我们念旧书,这样,才又请过一位受过新教育的女先生来教我们。

  随军生活几年,后又在大城市一住多年,我逐渐明白过来,知道男女同样是人,应该平等,自由。只不过,我的心目中,女人终究比不上男人,女人靠男人养活等等,这些看法,至今常常在言谈中流露出来,给家人笑话。

  第二章 随夫军旅

  离家行

  民国六年,战局稍为平静,丈夫驻防在新会,他即派了一名副官回来,说是接我出去居住,以便照应他生活。我乍一听要我离家外出,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丈夫肯带挈我这糟糠之妻到外面去见世面;忧的是我这个乡下女人,去到城市,不知怎样说话行事,才不至于闹笑话。婆婆说:“德邻在外面几年了,身边没个人不好,再不让他们在一起,抱孙子还不知等到何时呢!”那副官嘱我不必带多衣服,说是到了外面,农村的衣服是穿不着的,因此我只收拾一些细布衣裳,布鞋则带了几双,银子首饰舍不得撂下,也带上了。那副官在一旁直笑。

  新会是广东省最富的一个县,我们到新会那天,已近黄昏时分,何副官怕我丈夫等急了,船靠码头,便直奔营部。我与丈夫一别多年,见面自有一番高兴。我看他比才结婚那几年老成持重了,也比在南宁将校讲习所时威武多了。这时他更开通了,一见面竟当众笑嘻嘻地给我掸衣衫上的灰尘,把我羞得面红耳赤,就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丈夫倒像个没事人儿,丝毫不觉得什么,一迭声叫掌灯开饭,并跟族叔见面道乏。

  刚住下两天,便有一位女人来看我。她后面跟着个年轻姑娘(就是有钱人家的丫环)。还跟着抬食盒子的。她吩咐抬食盒子的人放下食盒子之后退下,才向我笑嘻嘻地走过来。这女人的打扮真叫我吃惊,只见她头上戴的那些珠花子、金簪子、耳坠子,边走边颤悠悠的。身上穿的,我也分不出是什么料子做的衣服,大概就是戏班子里面所讲的绫罗绸缎吧。她香气扑鼻得难受。我看她那手,白的白、红的红,嫩的不像人手,倒像刚洗干净的一把葱。那手上戴的戒指,腕上戴的镯子,全是金的,玉的。她的脸擦的粉好厚,嘴唇血红,但我觉得她并不好看。这女人在打量我后,一把拉起我的手直摇。并说:“李太,我来迟了,本当前天就来的,因我男人请客,我没得空。”还说:“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便,尽管叫附弁来叫我。李营长有公事,就让我陪你行街,看大戏,逛街买东西吧。你住的这地方也不够清静,我那边有的是空屋,请你同李营长搬过去住怎么样?”她一连串的话,我连插嘴的份儿也没有,只有瞧着她笑。这时我也不觉得腼腆了,因为觉得这个女人,倒比在农村看调子有趣。她站在我面前,直似唱戏,就欠个锣鼓声。不过,我并不喜欢她。事后,我丈夫告诉我,这女人是新会一个大绅商的太太。

  生子吉庆

  民国七年二月,我在新会,生下幼邻,他是我与李宗仁唯一的儿子(我曾在结婚第二年生过一个男孩,几个月夭折),以后我便几年不再生养。丈夫在新会时当了营长还兼代理县长之职。那时我年已廿八岁,这般年纪生养孩子,人都说要在意点。好在新会县是个侨乡,比广西桂林开通得多,有医院、也有专事接生的接生婆。我生幼邻时样样方便,丈夫还请了个中年妇女来照料我坐月子。与农村相比,真有天壤之别。

  女人坐月子,在农村说是最污秽不过了。产妇不能到厨房,更不能到堂屋,饮食也多禁忌,产妇自有碗筷,不得与他人的碗筷碰沾,说是有秽。产后三天,产妇自己要到外面溪河下游去洗衣物。夏天还好,冬天寒风刺骨,常常忍冻受寒而得了月子病。

  生孩子的习俗,城市比农村开通,广东又比广西开通。我在广东生幼邻,要比在乡里生头胎好得多。我安安然然生下幼邻,更想到农村妇女生孩子的苦处。我在农村生头一胎时,婆婆也开通,肯入产妇的房间,送汤送水,这已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了,我婆婆做了。村人还传为奇文,说我婆婆不怕秽,进了产妇的房,便不能点祖先的香的。

  生幼邻还有不同的是,丈夫是个新人物,要破除旧习,所以他一听见孩子哭声,便快步入房,那接生大婶还来不及阻挡,他已走近我床前了,及至知道我平安生下个男孩,他才一路笑着出去。营部传开李营长弄璋之喜,县政府也沸沸扬扬的,一时许多人都来道喜,丈夫自然高兴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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