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军和战友们在抢险。 |
| ▲讲解消防知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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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9日下午,郑州市中原消防大队院内有这样一幅场景:“恩人啊,寻找半个多月,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来自安徽界首的徐凤芝紧紧握着一名消防战士的手,泪流满面……
4月20日凌晨6时许,界首市邴集乡董寨村头有这样一个场面:“车掉河里啦,快来救人啊……”静静的光芦河上,突然传来急促的呼救声。万分危急之时,只见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军人,从马路上猛冲过来,来不及脱去衣服,“扑通”一声跳入河中,扑向被臭水淹没的老人和孩子……
救出四人后他悄悄离开
原来,4月20日凌晨6时许,安徽省界首市邴集乡董寨村村民徐汝亮,一大早开着农用三轮车,带儿媳、4岁的孙子和6岁的孙女赶早集,因躲避迎面飞速驶来的车辆,连人带车翻入路边10米宽、5米多深的光芦河中。
远离河岸三四米处,儿媳托举着两个惊慌失措、哭叫不止的孩子不停地挣扎,身体在不断下沉;徐汝亮则被车身死死压在水下,河水即将淹没头顶,求生的本能使他两手紧紧抓住车身,绝望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
万分危急之时,只见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军人,跳入河中,奋力向落水者靠近。
“3米、2米、1米……”军人一把拉住即将被河水淹没的小女孩,将其举过头顶,急速向岸边游去。由于河底淤泥太深,军人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连续往返三趟才将两个孩子和徐汝亮儿媳救到岸边,交给村民。
此时的军人已经筋疲力尽,连呛了几口污水,但他未停息,再一次跳入河中,游向被车压着的老人。水中的徐汝亮时沉时浮,已神志不清。军人试着拉起老人,但老人的左腿被三轮车死死压住,无法动弹。军人试着推开车子,一次、两次、三次……都没能成功。
“孩子已经得救了,你也要挺住啊!”军人一边安慰老人,一边托着老人向岸上的人大喊:“快找绳子。”大约5分钟后,绳子拿来了。军人急忙将绳子绑到车上,把绳头扔给岸上的村民。20多名村民一起用力拉,军人在车后用力向上抬,车身终于被拉开。军人将老人右臂搭在右肩上,艰难地游离水区,缓缓地将老人抱到岸边。
连续往返四次将生命危在旦夕的一家四口老小全部营救上岸后,军人却悄悄地离开了……
“谁知道救人的军人是哪村的?”被送往医院救治的徐汝亮清醒后第一句话就问。然而,在场的村民都不认识,虽然事发后曾有一位村民骑着自行车撵了几里地,也没能见到那位军人的影子。
“要是没有这位好心人出手相助,咱们这个家就完了。”徐汝亮“命令”子女:“咱就是砸锅卖铁、卖猪卖羊,也要找到救命恩人!”
安徽界首万人寻找无名英雄
从那一天起,徐汝亮发动家人、亲戚、朋友、邻居、村民,从事发地点起,在周围十里八村挨家挨户地寻找,询问有没有军人回家探亲。但见了至少10名军人,都一一排除了。
“救命恩人究竟在哪里?”徐汝亮自费印制了10000多份寻人启事,开始在方圆30公里的村口、交通要道张贴。
界首市武装部得知这一消息后,第一时间动员全市人武系统19个武装部、249个民兵营及预备役人员数万人,加入到寻找“恩人”的行列。
《江淮晨报》、《合肥晚报》、《安徽市场报》、界首市电视台、界首人民广播电台等媒体除对此事进行广泛宣传报道外,都以“救命恩人,你在哪里?”为题寻找这名见义勇为的军人。一场寻找无名英雄的行动在安徽大地迅速掀起。至5月8日,寻找“恩人”的行动整整持续了18天,但仍一无所获。
“你见到一位穿湿衣服的军人从这里经过?”8日下午,一直为寻找无名英雄而四处奔走的界首市电视台记者周伟,无意中发现一条重要线索:一位起早钓鱼的老汉回忆说,当时看到一个穿迷彩服的军人在河边马路上晨练,他不像本镇人,可能是来走亲戚的。
于是周伟带领徐汝亮的家人和村民开始在镇上一户一户地挨家询问了将近2个小时,终于在该镇北街找到“恩人”踪迹,一80多岁的老太太介绍说,“谷雨”前后,自己在河南郑州当消防兵的外孙来看她,呆了两天就走了。
“谷雨”前后,不就是4月20日吗?周伟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立即与郑州市消防支队取得联系,确认救人者就是郑州市消防支队中原消防大队一中队一班班长、河南太康县小伙徐军。
“我一定得当面去答谢救命恩人。”十几天来一直为苦苦寻找恩人而愁眉不展的徐汝亮拖着伤病未愈的双腿,一瘸一拐收拾行装。在家人的极力劝说下,徐汝亮决定让女儿徐凤芝赴河南谢救命恩人。
“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全家都完了……”5月9日,徐凤芝驱车千里,与安徽的几家媒体记者一起,终于见到了恩人徐军,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手捧鲜花,两眼满含热泪,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俺家穷,也没啥报答你的,这是我们家凑的1000块钱,是全家人的心意,你收下吧!”
“大姐,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绝对不能收。作为一名消防战士,抢险救援是我的职责!”徐军婉言谢绝了。徐凤芝说,父亲等伤好后,还会专程来看徐军。
消防战士赴界首探望被救者
徐凤芝临别前的一席话,让徐军挂念起远在安徽的徐汝亮。徐凤芝这次千里迢迢来队,徐军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怎么能让老人再来呢,况且他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为了让徐汝亮安心治病,了却他的这份心愿,徐军决定再赴安徽省界首市。
5月11日下午,徐军冒雨来到界首市邴集乡董寨村。听说救人不留姓名的英雄徐军要来了,董寨村村民纷纷涌向村头,在雨中等待英雄到来。
“你救了人后,咋跑恁快啊。”村民王彦超像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握住徐军的手说。“当时天还很早,水很冷,水里都是垃圾,如果没有徐军,徐家一家四口怕是没命了。救人后,我问他是哪个部队的、叫啥,他也不吭,后来就悄悄地走了,我骑车撵了有3里多地也没撵上。”
大家一个儿劲地夸奖,让这位21岁的小伙子感到很不自在,一个劲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每一个军人都会这么做。”老乡们争着要和徐军合影,一个接一个。不少村民为徐军打伞,生怕英雄在雨中淋着。
当听说徐军还要去看望徐汝亮一家时,村民们说:“这个小伙子有情有义,以后谁敢说河南人不中,我跟他急。”
“大伯,你快躺好,听凤芝姐说,你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找了我18天,真的不好意思。”一进门,徐军径直走到徐汝亮老人床前,托着徐汝亮的肩膀缓缓放下说。
徐汝亮艰难地侧着身子,紧紧握住徐军的双手,泪水满面:“要不是你下河,再过几分钟,我们一家四口人都没命了,我们全家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啊!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们家里最重要的一员。”
说到这里,徐汝亮的妻子、女儿都哭了。
徐军一边不停地安慰老人,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仅有的600元钱,说:“既然您当我是您的家人,这点钱就算是做晚辈的一点孝心吧。我这次来也是认认门,以后探亲时我会再来看望您。”在徐军等人的劝说下,老人终于把钱收下。
家乡人为英雄骄傲
记者来到周口市太康县徐军家时,是星期六的上午,父亲出差在外,只有徐妈妈在家。
徐妈妈是在5月9日看到邻居拿来的报纸时才知道儿子的英雄事迹的,而在救人后的第3天,徐军就回家休假了。
徐妈妈告诉记者:“徐军的父亲是一名警察,在父亲的影响下,他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就是做一名优秀的军人,我们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光荣的事,他爸爸认为消防兵能更贴近生活,更能救人于水火中,于是当初就选择了消防兵。”
快要离开家的时候,徐军拿起当地政府送给他的鲜花告诉妈妈:“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我不能在身边陪你,提前祝妈妈节日快乐。”徐妈妈的眼睛红了。
“他平时不爱说话,每次探亲回家都帮邻居换个灯泡、修个电线什么的。”
“我们门口的路不是太平,每次有拉车的经过,他都主动帮助别人推车。”
……
乡邻们不停地夸奖着徐军,沉浸在自豪和兴奋之中。
在周口市太康县试验中学,徐军初中时的班主任岳慧敏老师向我们讲了三件事:
初中时,徐军是班里的卫生委员,每天放学后都最后走,帮别人把卫生打扫干净。在他当卫生委员期间,只要是学校的卫生评比,我们班都是第一。
2001年寒假期间,班里一位同学不小心把腿摔折了,由于这位同学家住在偏远的农村,无法回家,只能在学校里过寒假,徐军就坚持每天到学校来陪他,帮他打水、做饭、上药,和他一起整整过了一个寒假。那个同学的父母得知后,很感动,他们找到学校。这时,学校才知道了这件事。
一次正上夜自习的时候,突然停电了,徐军自己去买了很多蜡烛回来,两人一根分给班里的同学们用,同学们自发地为他鼓掌。
“徐军是我们太康县138万人民的骄傲。”太康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雷申说,“徐军做出了值得太康县人民骄傲的壮举,他舍身救人、见义勇为的高尚品质值得全社会学习和弘扬。”日前,太康县委、县政府已向全县发出向徐军学习的号召。
好兵是怎样练成的
“直到支队领导打电话,我们才知道徐军救人的事。”徐军所在的郑州市消防支队中原区消防大队一中队中队长贺体军说,他刚开始还以为徐军惹事了,吓出一头汗。
2003年入伍的徐军,是中队消防尖刀班一班班长,一级士官,入伍以来一直在灭火和抢险救援的一线工作。因表现突出,多次被评为“优秀士兵”、“优秀班长”,并获得支队嘉奖。
“这小子干起活来不要命。”贺体军说,别看徐军白白净净的像个文弱书生,遇到任务毫不含糊,都是冲在最前面;他思想素质高,责任心强,业务能力强,各项考核成绩都名列前茅,是中队业务技能最全面的班长。
火场和抢险救援中的徐军更是拼命三郎。今年大年初一,郑州市桐柏路统计局家属院居民楼着火,徐军带领战士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连续十多次往返火场,成功解救出38名被困市民,没有造成一人伤亡,他还因此受到支队嘉奖。手下能有这样的战士,中队长贺体军也一脸的自豪。
本报记者 陈 思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