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个姐姐当中,数大姐嫁得最好。大姐夫自己开有公司,整日里忙得不见人影;大姐赋闲在家,每次回娘家都要给我们买好多东西。
那天,大姐又回来了,还带一个男人,说是她的大学同学,出差路过,顺便到我们这里来观光旅游。
这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已经吃过饭。妈张罗着给大姐他们包韭菜馅饺子吃。妈在里屋叫我:“趁天黑,你和你大姐去三婶家菜园子里割些韭菜回来。”
“妈,我们家不是有韭菜吗?干吗要到三婶的菜园子里割?”我甚感疑惑。“叫你去你就去!”妈很不高兴,又冒出一句,“你三婶家菜园子里的韭菜长得好!”
“这不是明着叫我去做贼吗?妈今天是怎么了?再说三婶平时对我们家不是挺好的吗?”我嘀咕着和大姐去了。朦胧夜色下,三婶家的韭菜好像真比我家的长得好。我们猫着腰刚割了一把韭菜,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是哪个胆子不小,跑来偷我家的菜!”坏了,三婶来了。哪里还来得及逃?不及转身,我、大姐和那个男人就被三婶一把抓住了:“敢情你们在城里待腻味了是吧?专门跑到乡下来偷菜找刺激啊!”
这时,我妈来了。妈把三婶拉到一边不知说了什么,三婶就消气了。
吃过饺子,我按妈的吩咐带那男人到三婶家睡。回来时,我看见妈在里屋和大姐不知在说什么。大姐一个劲地抹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大姐就走了。大姐是独自一个人走的。她走时那个男人还没起床。
后来,我才知道,妈自看到那男人第一眼起,就看出大姐和他不只是同学关系那么简单。于是,我妈一面吩咐我带着大姐他们去偷三婶家园子里的韭菜,一面又给三婶通风报信,并另作了一番交代。
我问妈给大姐说了些什么。妈说她只给大姐说了一句话:“居家过日子,别不识好歹地净想着扯别人园子里的菜。这样偷偷摸摸的,真能尝出个甜味儿来吗?我看未必。”
摘自《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