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要娶彩凤为二少奶奶的风声很快传到了小武子的耳朵里。小武子开始很担心，但一想到彩凤的任性劲，他断定这只是贾府的一厢情愿。都民国好些年了，只要彩凤不点头，他贾府还敢抢人不成？

　　殊不知，银楼里都议论开了：彩凤十分乐意给二少爷当新娘，这几天都喜疯了呢。

　　小武子顿时失去了主意。

　　这天收工后小武子没有急于回家，就蹲在院内的一个角落里。待天黑，他摸到了彩凤屋后的窗口：“彩凤，你真的要嫁给那花痴么？”

　　“你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彩凤嘻嘻地笑着。

　　“我不是怕太太么？其实我想着你呢！”小武子拍打着窗棂。

　　“人家可是二少爷，有座银楼呢。”彩凤收住了笑。

　　“是真的，你可千万别嫁给那花痴呀，那可是一辈子都毁了呢。”

　　“我，我愿意！”彩凤似乎犹豫了一会，终于吐出了这要命的几个字。

　　“你……”

　　彩凤推开窗户，亮出那些绫罗绸缎：“这些你有么？”

　　小武子重重朝地下吐了一口痰：“下贱呢！”一扭头，走了。

　　５３

　　金匮银楼的二少爷要结婚了，在马背巷及襄阳城很快就传开了。贾府的亲朋好友，还有些自以为与金匮银楼有情义的人家，都眼巴巴地等着贾府里的喜帖呢。

　　金匮银楼没有送出一张喜帖请柬。

　　这天，金匮银楼后院内喜气洋洋。贾老爷脸挂笑容，站起身给大家敬酒：“有劳各位了，今日是二少爷和彩凤的大喜日子，本是应多请一些人乐一乐，可二少爷有病，受不得吵闹，只好如此了。先喝为敬，我先干了。”说完，一杯酒进了口。

　　这时，三桌人一同站了起来：“祝老爷福如东海，祝二少爷二少奶奶早添贵子！”

　　紧接，卓氏笑容可掬地也站起身：“托大伙的福，我敬大家了。”

　　院子里响起了震耳的鞭炮声。

　　小武子本不想来喝喜酒，遭到爷爷胡瓜的一顿臭骂，只得硬挺挺地坐在席上，傻傻的。小武子曾一气喝过十二壶双沟黄酒，还照样上炉操锤。但是今天，他只喝了两大碗黄酒就醉了，“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新娘彩凤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给小武子端了一碗水。一帮银匠伙计们乐了，使劲地调笑叫喊着：“哟，新娘给小武子喝糖水了哟。”

　　小武子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打翻了水碗：“我，我受用不起，二少奶奶。”

　　彩凤无语，含泪离去。

　　胡瓜颤巍巍地走过来，将小武子拽到后院无人处，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犯浑呢。”赶紧返身回到席上，连连给卓氏赔罪。

　　卓氏说：“孩子喝醉了，没事的。”

　　吴妈领着彩凤来到卓氏的屋里，彩凤羞答答地向卓氏请安。

　　卓氏说：“彩凤，你不再是楼里的丫头了，当媳妇要有当媳妇的规矩。”

　　彩凤说：“太太，不，娘，我知道了。”

　　“嘻嘻，你也叫俺娘做娘了？”屋里的三人一惊，二少爷那张傻乎乎的脸从窗口里探了进来。

　　卓氏没理儿子，继续对彩凤说道：“二少爷有病，接你进门，是想要你给他冲喜的，你要好好待他。二少爷若不是有病，这等好事哪能落到你的头上？”

　　彩凤低着头，两手的指头绞在一起。

　　卓氏又说：“彩凤你的身子骨好，要护着二少爷的身子，不可太恋床了，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知道不？”

　　彩凤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片美丽的红晕，她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彩凤回到新房里，刚一进门，二少爷就扑了上去，大声嚷嚷：“我要咪咪，我要咪咪。”

　　彩凤一边让一边躲：“你要啥？你要啥？”

　　“我要咪咪！”

　　彩凤点了点头，自己解开扣儿，一会剥葱似地剥光了自己，裸出一身白生生的丰满。她瞟了二少爷一眼，赤红着脸躺倒在床上。

　　５４

　　大清早，卓氏便来到了二少爷与彩凤的新房前。她正准备敲门，突然惊叫起来。门槛旁躺着一截血肉模糊的指头。断指足足有两节，一头鲜红鲜红的，另一头还带有指甲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