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殷代,祖先就能造砖,周代以后,砖就普遍使用了。到了汉代,厚葬风盛行,汉人视死如生,相信死去的先人会在地下的冥间世界过上如同人世间一样的生活,于是就大造坟墓。汉代画风极盛,砖上就印制各种花纹图案当作装饰用在墓室的建筑中。砖上雕些什么画些什么?当然是汉人的生活和汉人的向往。这些图像似绘画又像雕刻,后人就称它画像砖了。如今这些汉画像砖不经意间成了汉代历史的遗存,砖上印制的画像成了汉代人生活的写照,这些汉画像砖也就因此魅力四射魅力永存了。
第一次看见汉砖,还不知道那就是汉砖。我先生总爱跟人这么说,那天只是偶然路过郑州郊区,见一个农民正把一片很大的砖往墙上砌,一块带着花纹的砖,花纹挺好看,从来没有见过,一下子吸引眼球继而目不转睛了。农民说你要是喜欢你拿走,给我买点砖能砌墙就行。就这样我家有了第一块汉砖。从此和汉砖结了不解之缘。这已经是上个世纪70年代的事,距今近40年了。
你看这边的插图,就是那块汉砖上的画像拓片,一匹马拉着一辆车的车马图。这是怎样的车怎样的马啊,多古多拙多夸张多神奇,好多天我们请好多人看这好看的砖。有人说,这样的砖古荥猪圈上鸡窝上小厨屋上有的是,我先生从此就在业余时间骑自行车到处搜罗,碰上人家愿意拆墙的就给买砖,有些不碍的地方只要打声招呼拿走就行,不久就有了一小批汉砖。
从此他开始查资料看书,向内行的人们请教,开始向汉砖学习,后来女儿长大了,说收藏汉砖是收藏文化、收藏历史、是父亲的福分。再后来收藏汉砖的人多了,古玩市场开放了,就到古玩市场上买汉砖。汉砖越来越贵了,只有倾其所有。先生刻个闲章自称“砖痴”、“砖癖”,因为这痴这癖就越发珍爱汉画像砖了。
沈从文先生说:“有好东西当作是自己的东西,真是笑话。”我先生原来以舞台美术为业,弄拓片无师自通,他把好的画像砖拓制成拓片,或装裱成条幅或装裱成镜片送给朋友们,大家都很喜欢。
汉画像砖的拓片,就是把汉画像砖的图案印拓在纸上,汉画像砖的图像是由砖上的凸凹显示的,没有色彩,没有对比,形象不够鲜明,拓片的制作把原来凸凹对比变成色彩对比,白纸黑画或黑纸白画,效果强烈多了。好的拓片制作者拓出来的拓片甚至能体现出汉画像砖不太明显的绘画特色,能赋予拓片一种金石意味。看着拓片的斑斑驳驳,让人不由生思古幽情,让人不由想起中国的壁画、版画、年画、篆刻,想起民间剪纸、剪影、皮影艺术。
从今天起,借郑州日报“郑风”把一些汉画像砖拓片奉献给大家,愿更多的人分享我们的收藏,共赏即知音。
汉砖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