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大人问我:“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无论我怎样回答,都被大人否决:先有鸡,没有蛋怎么会孵出鸡来?先有蛋,没有鸡蛋从哪儿来?问得我张口结舌。直到《十万个为什么?》丛书出版,方有了解惑的依据。
上学了,我又与“蛋”打了“交道”。原本读“子曰诗云”的我,对算数的阿拉伯数字及音乐里“123……”不认识和不会唱。结果,这两门功课我都得了大大的“鸡蛋”。那时是百分制,我也就从四年级,退到了三年级。没上两天,又降到了二年级。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业的递进,考试得“蛋”的事就起了变化。家长问我:“这次考的咋样?”我扮了个鬼脸,将两只手的大拇指与二拇指合成个圈圈,套在眼上,跷起右手的中指来,让老爹爹看:“就这些!”老父不明白,厉声说:“咋?又考了个‘车圈’!”姐姐们明白,说:“他考了个满分,跟你诡谲呢!”父亲这才满意地说:“好,再有两天你过生(日),我给你煮上俩鸡蛋!”过生日煮红鸡蛋,是我特别惬意的事:只有到了那天,老父欢喜了,才给煮红鸡蛋的。那一年,因故(多因贫穷)未能煮鸡蛋,事后我问:“昨天是我的生日啊!?”大人就会打圆场说:“忘生——望生!一忘就长大了!”可不,转瞬间成了人夫、人父!
我母亲去世得早,当我初为人父之时,妻子在“月子”里少不得由我伺候、做饭。做什么饭好呢?邻家的老大妈说:“月子婆娘,要多吃鸡蛋。”于是,我就一顿饭打上两大碗“荷包鸡蛋”。偏偏妻的肠胃不好,哪里能消化得了那么多带“溏心”的鸡蛋呢?两顿没下来,老婆就发了脾气:“你是想咋着哩?一碗盛这么多鸡蛋,打个哏儿都有股子鸡屎气。我受得了吗?”那时,我真不懂。看来,这农村坐月子的习俗是用不得的。后来明白,科学的使用方法,每天一个人食用两个鸡蛋就够了,多了浪费。而今,又有了新的认识:蛋黄是不可多吃的,尤其是胆固醇高的人,更不可多食鸡蛋。
说到底,鸡蛋对人还是有益的。那鸡蛋糕、鸡蛋卷、鸡蛋茶、茶鸡蛋、荷包蛋、蛋炒米、蛋黄派……无一不是以鸡蛋为主的食品。包个饺子,轧个挂面,炒个肉丁,炸个麻花……掺进个鸡蛋,就嫩,就暄,就好吃。倘若来个番茄炒鸡蛋,其营养就大大的。如果把蛋青、蛋白分开,则各有各的妙用。尤其是大厨做菜,或搞个造型什么的,离开鸡蛋,他的“戏”也就不多了。我们河南,宴席上有最后一道菜:鸡蛋汤。我们戏称“完蛋汤”。往上一端,甭问,酒菜全上完了——喝完汤,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