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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版: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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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的秋天
高自双
中原网  日期: 2007-08-19  来源: 郑州日报  
  “立秋”一过,天虽然还是热,汗虽然还是出,可是,西瓜吃下肚子,沉了,隐隐有下坠的感觉,不大舒服。吃西瓜的人一天比一天少了。背街小巷里,往日停满了来自中牟、开封、通许、尉氏卖西瓜的三马车,这时突然不见了。蹬三轮车的,骑电动车的,拉平板车的,提篮的,多了,这三轮车上,电动车上,平板车上,篮子里,装载的,是红艳艳的河阴石榴,走街串巷叫卖石榴的小摊贩多起来了。小摊贩们都是好口才:“新采摘下来的河阴石榴,籽多,汁甜,皮薄,尝尝鲜吧!”

  早晨的菜市上呢,明显比夏天的时候人多了,夏天逛早晨菜市,一会儿就是一身汗。现在好了,夜里落了一场小雨,小西北风一吹,早晨穿半截袖还有点儿凉凉的呢!菜市上,蔬菜的品种也有了变化,冬瓜,南瓜,梅豆角,萝卜,大葱,白菜,多了,一摆就是一大溜儿。甚至,新刨出来的红薯也上市了。嫩韭菜少了,新采摘下来的韭菜莛儿摆了一把儿一把儿的。还有的特意伸展开一块塑料编织袋,塑料编织袋上摆着一堆儿鲜嫩的韭菜花儿。“立秋十八日,寸草都结籽”。韭菜也结籽了呀啊。在顺河路黄委会早晨菜市上,有一个穿了长袖布衫的老太太,悠然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了两盆小石榴树卖。小石榴树一高一矮,高一点儿的一棵,有2尺来高,树上挂了3个小石榴。一问价格,高一点儿的一棵,15块钱,矮一点儿的一棵,10块钱。我出价两棵20元,老太太说:“22块钱,你拿走。”两盆小石榴树都买下了,端起来往自行车篓里一放,一阵轻微的凉风吹来,小石榴树上飘落下一片细小的黄叶。“一叶落知天下秋”。小石榴树也知道秋天来了。

  中午的太阳还是那么有力量,晒得走路的行人头上冒汗。中午不热不行啊,新郑的大枣才红了眼圈儿,没有火辣辣的太阳晒,大枣怎么会红,怎么会甜呢?就是繁华的市中心二七路上的柿子,也才半青半黄,也在枝头挂着晒太阳呢!小学校门前,幼儿园门口,有河北乡下的汉子,挑了蝈蝈笼子,蝈蝈的弹唱吸引了许多小朋友们驻足观看,多么稀罕,多么好玩。“买一只吧,一只才两块钱!”生意很快就做热闹了,小朋友们纷纷从兜里掏钱。

  太阳往西一扭头,行道树和高楼的阴凉就拉长了,走在树阴下,高楼的阴凉里,凉爽宜人,脚步轻快,空气也马上凉丝丝的了。

  秋风越过北邙山头,山坡树丛的枯叶吹落在千年的鸿沟古战场上。黄河水变得柔顺多了,水位下降,水面不再宽阔浩渺,河床上露出了一个一个的沙洲,形成了一条一条不规则的曲曲弯弯的河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成群的水鸟叫唤着在沙洲、河岸、水面之上一会儿飞起,一会儿打个旋儿,又飞回来了。花园口大堤外面,一望无际的稻田里闪着金色的波浪。沿着大堤,是绵延不尽的护堤河柳。柳树到冬天才会落叶。浓密的柳荫里,细听知了的叫声,尾音似乎拖带了一丝儿若断若续的凄清。雪白的云朵,在蔚蓝的天空漂浮,涌动。蓝天和白云,俯瞰着东去的黄河,成熟的稼禾,飘香的果园,宁静的村庄,和车水马龙的密如蛛网的街道、林立的大厦、摩天的高楼。

  夜幕降临了。白露横天。“天河”的走向渐渐挪移,由南北走向趋向东西走向了。中原乡下自古就有一句俗语“天河走向成东西,冷得小孩子唧唧唧”,预示着天气变凉了。夜空如洗。繁星熠熠。月光如水。巩义赵宋皇家陵墓荒草丛里,秋虫唧唧,凄清而寂寞。夜深人静,胆小的土拨鼠忙着搬运贮藏过冬的粮食。古老的溱与洧,静静的河面上流泻着迷离的月光。官渡古战场的沙丘上,槐树丛林树梢上秋风飒飒,仿佛曹孟德调遣偷袭袁绍粮草的奇兵在衔枚疾走。黄河滩湿地雁鸣湖嘎嘎的雁叫声,如梦如幻,一声声飘游在郑州人沉醉的秋天的好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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