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两个少妇,伊和女友,携手出游,美其名曰艳遇之旅。多年来,在亲情与习惯里朝朝夕夕,她们似乎都想在婚姻之外找点新奇、快乐。
她们到达目的地时,女友的电话就响了。女友说了两句话,把电话递给伊:“你老公。”伊有些纳闷:他怎么会把电话打到女友那里?他对她的女友基本不闻不问,知之不多。
“怎么不接电话?我给你发了短信,等你回信。”老公言简意赅。
伊从包里翻出手机——三个未接电话,外加两条短信。伊赶紧看短信:你打算几号回,确定后告诉我,帮你订票。伊没好气地把电话扔进包里,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原来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伊和她老公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拿出行来说,伊走到哪里算哪里,既然已经出来了,其他都不重要,随心随性。她老公不同,凡事必得细致计划,不落实好车票食宿,绝不出门。
去约定地点,和当地朋友会合。朋友带着妻子已等候多时,正要相互介绍,伊的电话又响了。
伊看了一眼电话,怒从心生。老公依然是问票的事,问她住哪个地方,订好了票送过去。伊很想摔了电话,她按住性子,在电话里解释:刚跟朋友接上头,正说话呢,不知道住哪。
老公听出她不高兴,匆忙挂了电话。
伊和女友安顿好之后,已近午夜。伊赌气不理老公,偏不打电话告诉对方自己现在的情况。
在卫生间里,她隐约听到女友打电话:“你怎么不问我到了没,有什么事?”伊一笑,知道女友在责难老公。接着,女友开始细致描述酒店的具体位置、她们住的房间……所有伊认为细枝末节的地方,女友都认为老公应该关心,应该知道。
二
人和人,真是太不相同。女友同她老公是兴趣相投的一类人,两人在价值理念、生活方式上绝对相似,朋友曾笑他们像一对连体婴儿。可就是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也未必能全知道对方的心思。
伊赞叹女友的老公只管大事,不纠缠于细节;女友夸奖伊的老公耐心细致。两个女人,都看到了自己婚姻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而这些欠缺恰恰是对方的拥有。
幸福婚姻应该是什么样?每个人心里可能都有标准。这些标准,有时有具体所指,有时含糊不清,有时仅仅是在比较中生出的不满、怨尤。不同的参照系决定着婚姻的不同幸福程度。
我们在观察别人的婚姻时,看到的时常是美好、光鲜亮丽的那一面,是我们所不曾拥有的那一面。其实我们忽视了,自己是把截然不同的两对人、两种生活方式,放在同一坐标系里进行比较。
一个人,看到他的优点,那就是耐心细致、温和体贴;看到他的缺点,便演变为磨蹭小气、温吞、没个性。一桩婚姻,看到它的好,就是香车豪宅、形影不离;看到它的坏,就是有钱无情、强颜欢笑。
人的性格有两面性,婚姻也一样。不是简单的好坏对错,非此即彼。实际上,从一星半点的所见所闻里,我们很难了解一场婚姻的真实面目,要么以偏赅全,要么不得要领,要么凭空想象。而最要命的是,我们拿这些并非全貌的参照系与自己的婚姻做对比,然后得出幸福或不幸福的结论。
幸福婚姻的温度,时常是我们所不曾察觉或忽略不计的,因为身在其中,早已习惯和麻木。当你对婚姻感到厌倦时,你真正要考虑的,不是什么还未拥有,而是什么不能够放弃。这些才是衡量幸福的指标,才是让婚姻得以坚持下去的理由。 摘自《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