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我携妻远赴新加坡探亲,因为女儿嫁在那里。到达之后,女婿在一家酒店为我们接风洗尘。
亲家很好客。第二天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是要请我们去他家做客。我当然不能推辞,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亲家住一小别墅,小院里芳草萋萋赏心悦目。我们从小车里下来,看到亲家公与亲家母毕恭毕敬地站在家门口,满脸微笑地向我们招手。亲家公,大热天的居然一身西装,皮鞋擦得锃亮;亲家母,一身旗袍,从头到脚穿得一丝不苟。那架式,像是在迎接外国元首。
亲家把我们迎进屋内,屋内凉爽如秋。环顾四周,屋子不大,但非常雅致,很有艺术品位。我们互相寒暄着,说着一些客套话。不一会儿,女佣开始收拾餐厅,准备吃饭了。
菜很丰盛,但看上去好像都是一些小炒之类的,没有我常见的大鱼大肉。照亲家公的说法,他今天请我们吃一顿新加坡典型的“家常菜”。我连忙说谢谢。
亲家公先为我斟酒,一种洋酒。我举杯小品一口,感觉是一种葡萄酒,低度的。这种度数的酒,我喝它三瓶也不会醉。我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着,装出一副很斯文的样子。
亲家母为我夹菜,我连忙起身作感谢状。这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菜,吃起来可真开胃。不一会儿,我面前盘子里的菜吃完了,酒也差不多喝光了。亲家公怎么还不为我倒酒呢?正这么想着,亲家公果然起身为我倒酒了。我大喜过望,连连说够了够了。这本是客套,不想亲家公听我说够了果真不再倒酒了。看着那可怜的小半杯酒,心里那个恨哪,可是脸上还得摆出一种足够的样子。
亲家母看我酒喝得“差不多”了,便起身亲自为我盛饭。那是怎样的一“碗”饭啊,真正的只有一口呀。这样的饭,我一口气吃它二三十碗都不一定会饱的呀。
一碗饭吃完了,却没有人再为我添饭。我偷眼看他们,也都只吃那么一小碗饭。
饭吃完了,女佣端上咖啡。我喝着这种苦苦的东西,肚子里越发饿得咕咕叫。我盼望着赶快回女儿家。
终于,我们该告辞了。亲家公、亲家母客客气气地把我们送出屋,“元首级”的告别式后,我坐上车,长舒一口气,指挥司机:去饭店。
在饭店里,我狠狠地饱餐了一顿。我一边吃一边想,这个“小气”的新加坡佬,以后如果去我家做客,我非把他们灌醉了撑死了不可,让他看看咱中国人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