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一结束,阎崇年把《袁崇焕传》拿出来。
辛辛苦苦写十年,卖出200本!
20年后,百家讲坛找上门。
一直跟阎崇年合作的,是百家讲坛一对俊男靓女:马琳和那尔苏。那尔苏文字阳刚而漂亮;马琳善于配优美的画面和音乐,阎崇年跟这对青年人的合作珠联璧合。
录制“正说清朝十二帝”时百家讲坛还没有自己专属的录制场地,录制节目是在现代文学馆。现场观众,经常需要“特邀”:哪一场由哪一家高校组织学生听。观众自动前来捧场的很少。
有一次录制“正说清朝十二帝”,导演高虹到了,马琳和那尔苏到了,主持人到了,阎崇年到了,原定录制时间也到了。
现场观众呢?一个也没有!
怎么回事?那尔苏打电话问组织者,对方“哎呀”一声,太抱歉了,“我把这事给忘了!”
那么,让组织者立即下通知,马上组织学生,抓紧从郊区赶到现代文学馆?黄花菜都凉了!要不然,今天不录换明天?总导演高虹说:不行。咱们是按商定的录制时间交场地费呀!
阎崇年说:“没事儿!就这么录吧。”
有个人打开门往里瞅。马琳赶快跑过去问:“您做什么?”
来人回答,他来找什么人,没找到,看看他在不在这儿?
马琳灵机一动,说:“您给我们当观众吧!”
那人倒也好说话,当观众就当观众呗!
就这样,阎崇年给一个观众讲了一场“清十二帝”。
结果,这一集收视率很高,数以千万计的观众对这集“咸丰(下)”大叫其好。
同为百家讲坛的主讲人,我听到“一个观众”的故事,对阎老先生特别钦佩。主讲人跟观众“互动”有时候特别重要。你讲得精彩,观众就情绪高昂;你讲得乏味,观众就没精打采。主讲人可以根据观众反映随时调整讲课的内容。只有一个观众,主讲人可真得“凭它场内空空,自己淡定自如”!
我想,阎老师面对一个观众时,心里肯定装了亿万观众!
于丹“酷评”和“捧哏”
百家讲坛渐渐热闹起来时,“说聊斋”也忝列其中。北京开个主讲人和影视研究者的联席会,当时大家研讨的内容固然有我等这些讲六集、八集的“散兵游勇”,但一讲就是三十八集《正说清朝十二帝》的阎崇年,是主要研讨对象。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丹第一个发言,说要给阎崇年老师提个批评意见。
于丹说:“阎崇年老师害苦了我妈!她老人家本来天天要午睡,自从播‘正说清朝十二帝’,她再也不肯睡午觉了,非得从头到尾看下来不可!”
更有甚者,不仅于丹的母亲,于丹邻居家的老太太们,全都不睡午觉了,都看清十二帝!而且经常聚到一起“讨论”。
于丹的“批评”说完,人们大笑起来。
其实,于丹是包括百家讲坛在内的科学与教育频道总顾问,第一个发言没什么稀奇。而以“批评”形式“褒扬”,不能不说是巧妙“酷评”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时隔一年多,《于丹<论语>心得》紧随阎崇年《正说清朝十二帝》之后通过中华书局,声势浩大地推向图书市场。2007年初,中华书局决定在北京春季图书订货会期间召开重点客户联谊会,请阎崇年在会上讲讲。
阎崇年说:“我和于丹老师一起讲吧。”
于丹说:“我给阎老师‘捧哏’吧!”
阎崇年、于丹并排往讲台上一站,阎崇年说:“中华书局花费大量心血出版我们的书,我们表示感谢!”
此语刚完,于丹一个九十度鞠躬!众人大乐。
阎崇年继续说:“中华书局各方面为出好我们的书,辛苦了!”
话语未落地,于丹又是个大鞠躬,超过九十度。再猛一点儿,那美丽的小脑袋就磕地上了。众人又是大乐!
阎崇年接着说感谢的话,于丹不干了:“阎老师,您能不能一总儿把感谢的话说完,我也好快一点儿完成三叩九拜呀?”
众人哄堂大乐!
在济南,阎崇年告诉我,有人把《于丹<论语>心得》和美国畅销书《心灵鸡汤》类比,拿来问他,他这样回答:“我最近有点儿累,有位相当有资质的朋友告诉我:买两只鸡煮了,不喝肉,只喝汤,身体很快就会复原。”
这是不正面回答的巧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