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波打开保险箱，拿出一个存折。

　　“你看，不知道左老板大驾光临也没准备什么，这是张三十万的存折，区区小意思。”说着将存折递到左七的手里。

　　左七接过来，反手放在了桌上：“丛老板发了财，真是舍得。”

　　“那还不是托左老板的福，让小弟发点小财。”丛波小心地瞅着左七的反应。

　　“不过小弟倒是聪明，用超标号的钢材也能赚一大笔。”

　　听左七这么一说，丛波倒吸了一口凉气，脊背上的汗立刻冒出来，看来左七已经知道了。

　　“左哥够仗义，小弟也不会亏待左哥。”丛波连称呼都变了，顺手又把桌上的存折放在左七的手里。

　　左七瞟了眼，而是又推给了丛波，这让丛波很是吃惊。

　　“丛老板这就见外了，你的货我是吃定了。不过我要你接一批货，下家我已找好，只需要从你的恒筑公司过一下手。”

　　“什么货？”丛波警觉地问，他知道左七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没有左七搞不定的事。货走恒筑公司，显然这批货左七不想露面。

　　左七挽起袖子，在手臂上做了一个注射器推入的动作。细看左七的手臂上一根凸起的静脉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无数个陈旧性针眼，丛波大惊失色。

　　“不，这货我绝不走。”丛波脸色苍白，声音哆嗦起来。

　　“你以为不贩毒你就有好日子过吗？你的那批超标钢材一出手就赚了几百万，你也知道我卖到哪儿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马来西亚。这事不查则罢，如果追究起来可是国际关系问题，我最多是个知情不报，你可不仅仅是公司破产那么简单了，坐牢是小，杀头是真。”

　　左七充血的眼睛死瞪着丛波。

　　丛波一下瘫到椅子上，他明白自己是被暗算了。

　　

　　戈非困在公寓里，烦乱地踱着步子，

　　“紫烟，紫烟。”戈非重复着。

　　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声音，甚至从她身上散发的体香和夏梦太像了，她哀怨的眼睛让人触摸不到眼底的含义，像是在躲避，躲避什么？

　　她会不会就是夏梦，戈非为这不可思议的想法吃了一惊，马上他否认了，这也太荒唐了。

　　她太冷静，也太理性了，那她的泪水呢？戈非分明是看见她眼眶溢满泪水，能让一个人落泪从某种程度上讲是触痛了她的伤疤。

　　车祸！传言夏梦出了车祸，如果夏梦在车祸中侥幸生还……

　　手机在响。

　　“戈非，头儿要见你。”那端传来天豹的声音。

　　“锦江酒店”的旋转休息间，更像是小酒吧。

　　戈非进到酒吧，眼睛最后锁定在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身上。老者呷着杯里的清茶，手里拿着当天的《南江日报》，一副休闲的样子。

　　戈非走近，老者没有抬头。

　　“你来了，坐吧。”苍老的声音从掩着脸的报纸后面发出来。

　　戈非恭敬地坐在老者对面的椅子上，服务员送上茶水。

　　老者折了报纸，戈非看清了他的脸。

　　这位老者皮肤微黑，两鬓斑白，眉毛粗重，双眼虽然细小，但目光犀利而睿智，他就是南江市缉毒大队的大队长寇宇之。

　　寇宇之严肃地直奔主题：

　　“这次把你调回到南江，主要是考虑你在南江待过，熟悉这里的环境，可以尽快地进入情况。从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天蛾’又出洞了。”

　　“‘天蛾’不是在三年前的一场大火中毙命了吗？”戈非问。

　　寇宇之摇摇头，沉重地说：“一个月前总部在海上截获了一艘新加坡盛豪公司的商船，查出了一批相当数量的海洛因。据送货人交代，毒品是送往南江，接货人就是‘天蛾’。”

　　戈非皱着眉，说：“那三年前的大火？”

　　“三年前看来是‘天蛾’给我们演的一场调虎离山，骗过了我们的眼睛，‘天蛾’是一个极度阴险狡诈的家伙，而且隐藏得很深，从不以真面目出现。三年前，我们的四号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当时四号送出的情报，说‘天蛾’会亲自出马。”

　　“可问题出在哪儿？”戈非有些疑惑不解。

　　“不知道，这也是一直困惑在我心里三年的问题。”寇宇之摇摇头。

　　“四号呢？他的情报有误？”戈非问。

　　“我们收到四号最后的情报是：交货地点有变，待通报。”寇宇之说。

　　“你的意思是四号可能暴露了，‘天蛾’杀人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