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回家一下公共汽车黑寂就包抄过来。
原来这一片突然停电连路灯都灭了。只有电线杆旁一束光柱如食指捅破星天。靠拢过去才见是一个盲人打了手电在卖蜡烛、火柴价钱很便宜。我赶紧买了一份喜滋滋地给亲人带回光明。之后的一个白天我又在路旁看到盲人就气哼哼地走过去说“你也不能趁着停电发这种不义之财啊。那天你卖的蜡烛算是什么货色啊蜡烛油四下流烫了我的手。烛捻一点也不亮小的像萤火虫的尾巴。”
他愣愣地把塌陷的眼窝对着我半天才说“对不住我不知道蜡烛的光……该有多大萤火虫的尾巴……是多亮。那天听说停电就赶紧批了蜡烛卖。我只知道……黑了 难受。”
我呆住了。那个漆黑的夜晚即便烛光如豆还是比完全黑暗好了不知多少。一个盲人在为明眼人操劳我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我好后悔。
后来我很长时间没到他的摊子买东西。确信他把我的声音忘掉之后有一天我买了一堆杂物然后放下50元对盲人说不必找了。
我抱着那些东西走了没几步被他叫住了“大姐你给我的是多少钱啊”
我说“是50元。”
他说“我从来没拿过这么大的票子。见他反复摩擦着票子的正反面我说“这钱是真的您放心。”
他笑笑“我从来没收到过假钱。谁要欺负一个瞎子他的心就瞎了。我只是不能收您这么多钱我是在做买卖啊。”
我知道自己又一次错了。
摘自《青年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