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是刘青青：“李春天！你把我三哥怎么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李春天说：“刘青青，你记住，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梁冰这个人，见过流氓，没见过他这么流氓的，简直就是人渣他！”

“怎么了你们？他怎么你了李春天？……你说话呀李春天……他欺负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这就找他去……”刘青青快急哭了，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李春天忽然觉得鼻子尖发酸，她有点感动。

“你在家等着我，我这就到……”

“青青——”李春天连忙开腔，“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梁冰也没欺负我……我就是，就是——”李春天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其实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你们真没事儿？”刘青青将信将疑。

“没事儿，真没事。”“没事儿就好，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刚才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了。”

“放心吧，没什么事儿，这么晚了，你赶紧睡吧。”

撂了电话看看表，都１１点多了。李春天什么也不愿意多想，找了两片安眠药吃下去，她需要好好休息，睡上长长的一觉，把白天和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忘掉。

好像才躺下没一会儿，她在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砸门——不是敲，而是用拳头一下一下砸在门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李春天从床上坐起来，看看表，又是凌晨四点多钟——昨天她好像就是在这个时间被钟小飞的短信吵醒。

敲门声还在继续。

李春天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门镜向外看，外面是一片漆黑。

“谁？”她轻声地问。“我，刘青青。”

李春天带着疑惑打开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刘青青扶着梁冰几乎是栽进了门。刘青青的一只胳膊撑住墙，喘着粗气招呼李春天：“快，扶一把。”

李春天慌忙架住梁冰，跟刘青青一块把他拖到沙发上。

“你这是干什么呀！这个钟点儿了，你把他带到我这儿，什么意思？”李春天气极败坏。

“你跟我急有什么用？我也是三点多钟被他的朋友一个电话从被窝里拎起来的。”刘青青脱了大衣，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干了，接着说：“他在他一个朋友那喝多了，人家让他住那，他死活不肯，非让我带着他来找你……不是，李春天，你倒是跟我说句实话，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们，你们……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大伙？”

“你别总‘你们’‘你们’的！”李春天很反感刘青青把她和梁冰合并起来称呼，“是梁冰，他自己做了亏心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李春天想想都觉得倒霉，“你和张一男一闹别扭就来找我，到家里来找还不够，你们还找到单位去，我够丢人、够倒霉的了，平白无故的又多出来一个梁冰，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辈子死追着我讨债！”李春天眼泪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涌出来，委屈，透着无奈。

刘青青只知道此刻的李老二很伤心，忙婉言劝止。

无论刘青青怎么安慰，李春天都不能停止哭泣，最后，刘青青也莫明其妙地哭起来。她这一哭，李春天的哭声戛然而止，抹了一把眼泪，不满地看着刘青青质问：“你哭什么？”

“不知道……”刘青青抽搭着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

李春天瞪了她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算了，其实没什么，是我觉得太累了，我觉着我活得特别不成功，我一点都不幸福……”

“真对不起老二，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跟张一男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

“哼，这还用说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特别难受……”

李春天又恢复了她一贯无所谓的语气：“嗨，其实没什么，我也是有点借题发挥，你别往心里去，千万别往心里去……”似乎有些害怕刘张二人会因此跟她疏远。

“不用解释老二，你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我知道。”刘青青对着李春天笑笑，“你帮了我们多少忙啊，要不是你，我跟张一男可能早就散伙了，我们从来都没发自内心地对你说过一声谢谢，要是换了我是你，可能早就不搭理我跟张一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