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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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版:郑风 上一版3
露天电影
挂职
《面包树上的女人》
悬 赏
“何必”与“何况”
汴河上名镇店李口
冯玉祥
山野(油画) 风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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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电影

高 兴

闷热,没有一丝的风,没有一星的雨,只是闷热,令人难受的闷热。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夏天竟变得如此的可怕。

儿时,常常遇到的一个提问:一年中,你最喜欢哪个季节?回答是毫不犹疑的:夏天,当然是夏天。那时,夏天意味着各式各样的快乐:游水,捉知了,吃奶油冰棍,喝冰镇绿豆汤,看……那些简单的快乐。那些透明的夏天。

露天电影,简直就是我们小把戏的节日。天天都在盼的。只要有露天电影,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小镇。我们就会早早地吃完晚饭,约上几个小伙伴,带上自家的小凳子,早早地来到现场,占好位置,一边白相,一边等待着电影的放映。而那些晚到的人,就坐在屏幕的背后。放映机一开动,光线射出,只见屏幕的前后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很壮观的。

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两个露天电影放映场地:部队农场和灯光球场。部队农场比灯光球场要远些,但走再远的路,我们也乐意,只要能看到电影。有时,等了几个小时,到末了,忽然又听说不放了,心情顿时陷入无比的沮丧。“真是没劲!真是没劲!”许多小把戏会异口同声地说。而且,还不肯立即就回家。反正回家也没劲。还想再等等看。没准还会放哩。实在不甘心啊。

还有一个地方,也放露天电影,那就是部队团部。可只对部队官兵和家属开放。老百姓的孩子只能站在营房门口,眼巴巴地往里瞅着。有一回,王营长的女儿小芳见我站在门口,就一把拉着我走了进去,哨兵也不敢阻拦。王营长是父亲的老朋友,常带着小芳来家里串门。那一晚,放的是罗马尼亚电影《多瑙河之波》。电影中的女主角,眼睛大大的,胸脯高高的,实在太好看了。我和小芳坐在很靠前的位置,看得十分的过瘾。之后有好几天,我都为自己当了回“军人家属”而得意哩,心里甚至还偷偷地想过:长大了,要是能娶上小芳,倒也不错,起码可以常常看露天电影了。

每看完一部露天电影,都会久久地沉浸在某种特殊的情绪之中:激动,悲伤,喜悦,昂扬……比如,看《闪闪的红星》,极羡慕穿上红军军装的潘冬子,真神气啊,从此就想当个小兵,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后来,没有当成小兵,倒是在宣传队扮演了一回小红军,也已很开心了。演出结束后,怎么也不愿卸妆,一心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当小红军的样子。

露天电影也让我们记住了不少难忘的台词:“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大地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耳朵,耳朵,普通的耳朵”,“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等等,等等。直到今天,这些台词还有着暗号般的力量,能够联络起整整一代人。仔细想想,露天电影实际上代表着一个时代,我们的童年和少年,我们最初的欢乐、激情和梦幻,我们最早的教育。

见我老是在写童年,老是在写过去,有朋友善意地提醒:“怎么老是在回忆过去?回忆过去,可是衰老的开始呀。”是吗?也许说得对。可究竟是我老了,还是这个世界老了,我不晓得。不管怎样,童年已经烙在心田了,成为生命的基调。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都有可能重返童年,情不自禁。那无边无际的童年啊!

高山流水(国画) 星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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