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蒋大川咋呼呼地进来了，“怎么？都走了。就简书记啊，还没回家？”

“啊，蒋书记，忙呢。”简又然招呼蒋大川坐下。小郑进来泡了茶，蒋大川说：“是忙啊。可是我这一忙，很多人会不高兴啊。刚才省纪委来电话了，通报了我们的水阳镇书记吴大海的事。看来很严重啊。”

“很严重，是吧？”简又然既应着，又保持了分寸。

蒋大川喝了口茶，“是啊，我早知道吴大海这货色会出问题。他不出问题才怪呢？三百多万，还有七八个女人。了得，了得啊！”

“不会吧？”简又然也觉得惊奇。

“怎么不会？举报信上有凭有据的。我们以前也根据群众举报，查过一回，问题很严重。本来我们是要处理的，可是……”蒋大川望了望简又然，叹了一声，不说了。

简又然低了头，喝了口水，又给蒋大川递过一支烟。

蒋大川换了个话题，问：“简书记什么时候回去？”简又然说：“下午就回去了。”蒋大川说：“那我不耽误你了，你忙。就在这里先祝简书记春节愉快吧。”

“谢谢蒋书记。”简又然送蒋大川送出了门。刚一回来，小郑就进来说：“蒋大川和吴大海是死对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简又然坐下来，小郑继续道：“前年，纪委查了吴大海一次，听说数额很大。本来是要处理的。但李书记不同意，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快下班了，简又然站起来说：“没事了，你走吧，我也走了。”说着，就夹着包出了门，他没有要车子，一个人往山庄走。县委会离湖海山庄大概四里地，走起来要半个小时。简又然一边走，一边看看街上的风景。

手机响了。简又然接了，是吴大海。

吴大海说：“简书记，我正跟在你后面呢？”

简又然说：“中午要休息一会儿，下午要回省城的。”吴大海说：“那我送你。”拉着简又然上了车，到了湖海山庄，下车时，吴大海坚持要送简又然回房间。简又然说：“真的不必了，你回去吧。”说这话时，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吴大海一定也感觉到了，停了脚步，道：“刚才李书记让我多跟简书记联系。这不？我不过是想认认门的。既然简书记另外有事，我就……”说着，从车里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过来。简又然用手推了下，吴大海说：“拜年也得拜年礼吧。简书记不收，是不是嫌我吴大海没能耐？”

“这个哪是？我真的不能收。你请回吧，我要上去了。”简又然说着转了身。

吴大海却追上来，将信封顺势塞到简又然的包里，然后坐进车子就走了。

简又然站在那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13

春节期间，凡凡这孩子晚上总是睡得早，他自己说是老是感到疲惫。杜光辉想反正是放假，早睡就早睡吧。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是本省新闻。其中有一条是湖东的。他在镜头里看到简又然了。简又然正领着一群人，到贫困户家中慰问。

“这个简又然！”杜光辉看着笑了下。

刚要换台，部办公室的赵妮打来电话，通知初八晚上，部里要搞新春联欢，请杜光辉杜主席到时参加。杜光辉说：“怎么这时候才通知啊？”赵妮笑道：“部长才跟我说，我现在不通知，又怕你杜大书记到时回了桐山呢？那我岂不要挨领导的批？”

杜光辉说：“那也是。”挂了电话，杜光辉心想赵妮这张嘴，真个是得理不饶人。机关上有人私下里说赵妮和简又然有一腿。杜光辉不太相信。反正他没看到过，眼不见不为实嘛。

初八晚上，杜光辉来到部里联欢的酒店，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连一些离退休的老干部也来了。杜光辉往里走，就听见简又然正在说话。简又然的声音很大，说：“我请大家都到湖东，等到春天的时候，我们湖东万花湖可是美极了。到时我请你们到湖上划船。不过，我得先声明，湖中可是有美人鱼的，听说……”

人事处的吴处长过来敬了杜光辉一杯酒，然后拉着杜光辉到旁边，问道：“光辉，你怎么？”

“我怎么了？”杜光辉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