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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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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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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下系列

赵中森

新家,在临街四楼。阳台,有二十平米落地窗;她,成为我观察这城乡交界斜街的“好望角”。

——题记

之一 面条女

改革伊始,先是温州修鞋匠风尘仆仆占据全国市场,他们从最卑微的活计做起(包括造假、伪劣产品、虚假广告)。后来,温州人发了。不日,温州购房团浩浩荡荡开进中国大都市,势若经济学上的“圈地运动”。

和温州人一块儿来到城市的四川人,滞留在了最初选择的城市。

他们继承了儒家祖训的——“食”。

街上,一溜儿四川人开的面条铺。

我访问过一位妇人,问她春节为何不回家探亲。她说,不敢回哟!我以为她是逃婚或者别的原因,她立刻爽快地说,一来一回,赚的钱都花在铁路上了哟!

与我家正对着的重庆面条铺,有一长相古典美娇娃儿的女孩儿,红润的手脸,一天到晚扑着面屑,如同施了粉妆。十几岁的小人儿,走起路来,身子已完全妇女态,让人看上去心疼。

一日,妻子买面条回来说,那女孩儿已有了孩儿。

我认识《过把瘾》的制片人林,温州永嘉人。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弃金饭碗而改行。他为儿子取名:小灯。他家是靠往内蒙贩灯具致富。

也怪,这就联想到四川曾流传过的“要吃粮,找紫阳”。

那句性格决定命运的名言,也适合地域乃至国家民族。

之二 休闲屋

本以为这是一个可以大写特写的题目。

可一旦离开窗户,回到书桌前坐下写她,被雪白稿纸下角“15乘以20=300”的数字凝睇着(我习惯在稿纸上拉提纲),那称之为爬格子的“格”,一下子便幻化为一间间的屋了!

那依门招客的女孩儿,涂着廉价睫毛膏的眸子也许正羡慕或仇恨着一路之隔的新楼上每一扇窗口。

一个所有怀着意淫的男人女人心畴的妖艳的绿房子。

坐在一尘不染的摆有昂贵常青植物办公室,用进口中性笔圈阅着整顿社会秩序文件的“冒号”们,手机信息库里贮存着一串暧昧的号码儿。官场中的“嫖客”、“卖淫者”、“同性恋者”、“拉皮条者”、“性虐狂”并不鲜见,不过被楚楚衣冠遮掩罢了;这“屋”里的内容要比那“屋”里的内容肮脏、污浊的多得多的不可臆想。

够了。

那不过是社会上一个普通的小屋。

她们在劳动。

之三 鞋之冢

天暗。无街标,无路灯,无树木,无公厕的斜街,很像朝鲜电影《卖花姑娘》中搭的街景。

尽管朦胧,还是辨得清窗下废品收购站里那一堆山一样的鞋子们;但我辨不清每一只鞋子(在此已灭绝了成双成对的概念)的色彩,一种浑浊的黑灰,沉重、拖沓、颓废。古文中有“敝屣”一词。它们让我想到了加利福尼亚荒漠中著名的“飞机坟场”,堆积如山的旧汽车、旧电脑……

我与他人不同的,是这些日益添加增高的静止的废品,正在复活;我想到了它们原来的主人与他们形形色色的故事:

政治生活屡见不鲜的削足适履;

日子重荷下磨砺踩踏的实践者;

溺水者遗留在岸上的唯一活证;

严父毒打犯错子女的“刑具”;

……

这些废弃物们,是用来制造再生胶品的,还有纸。

我相信它们的主子大多还活着。

当然也有死去的,我说的坟也是这一层意思。

说坟,又总觉得它们还活着,如沉默的火山。

那坟之所以压迫在我脆弱的心畴,实在是我觉得我们一本正经的“历史课”,端的如这窗下的鞋之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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