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石神是共犯，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汤川立刻提出质疑。

“只是推理。如果命案现场在别处，那么搬运尸体的就是石神。”

汤川叹了一口气：“他没有使用汽车。”

“什么？”

“我是说石神没开车，搬运尸体需要汽车，但他没有车，一定要上哪儿弄来才行。但我认为他没有那么大本领，可以不着痕迹地弄到一辆车。”

“我打算挨家挨户清查租车公司。”

“我保证你绝对查不到。”

“我的意思是，如果另有杀人现场，负责搬尸体的应该是石神。发现尸体的地方也极有可能就是犯罪现场，毕竟两人联手，什么都好办。”

“照这个推理，留在现场的自行车，是被害者自己骑去的？”

“对。”

“那为什么没擦掉指纹？”

“我一直在想这个，”汤川双臂交抱，“不过还没得出结论。”

“你想太多了。那家伙的确是数学天才，但杀人是外行。”

“都一样，”汤川坦然自若地说，“杀人对他更容易。”

说到这里，草薙的手机响起。是岸谷打来的。

“冒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报。”挂断电话后，草薙对汤川说：“靖子有个女儿叫美里，据说那女孩的同学做出了耐人寻味的证词。”

“怎么说？”

“案发当日白天，那个同学说，曾听美里提起，晚上要和母亲去看电影。”

“真的？”

“岸谷确认过了，应该没错。也就是说，靖子母女早已决定去电影院。”草薙对着物理学家点头，“看来是有计划的犯案，不会错。”

然而汤川却认真地摇摇头。“不对。”他神色凝重地说道。

第十三章

从锦系町车站出来，走五分钟就能到玛莉安。草薙找到了领班杉村园子。

“听说富樫慎二在三月五号那天来过。”

“对。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来这里，我吓了一大跳。”

“你以前见过他？”

“见过两次。我以前也在赤坂，和靖子在一家店，那时见过他。当时他手头阔绰得很，穿着打扮也很气派……”

“富樫慎二想知道花冈小姐的下落，对吧？”

“应该是想复婚。我没告诉他，可他还是知道了。”

“原来如此。工藤邦明常来这里？”草薙换了个问题。

“工藤先生？开印刷公司的那个？”

“对。”

“他常来。不过最近很少来了。”

“听说花冈靖子以前陪酒时，他很捧她的场。靖子以前在赤坂时，是他们俩走得最近的时候。但两人并没有发展成男女关系。”

“可是后来花冈小姐离婚了，应该可以交往了吧？”

杉村园子摇摇头。

“工藤先生不是这样的人。何况，他有太太。”

她猜得很准，草薙想。在男女关系这方面，酒廊女的直觉远比警察敏锐得多。

看来工藤是清白的。草薙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杉村园子。“这人你见过吗？”

那是石神哲哉的照片，是岸谷趁他走出学校时偷拍的。

“不认识。至少不是我们店里的客人。”

“这个人姓石神，花冈小姐没提起过和他有关的话题？”

“现在我还常和她打电话聊天，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富樫来这里打听花冈小姐的下落，你没告诉她？”

“我没提，说不出口，我不想让她紧张。”

这么说来，花冈靖子并不知道富樫正在找她。换言之，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去找自己，自然也不可能事先拟定杀人计划。

“我本来想告诉她，可那时她正开心地东拉西扯，我也就失去了开口的兴致。”

“那时？”杉村园子的话，草薙忽觉有点儿不对劲，“你指的那时，是什么时候？不是最近一次通电话？”

“更早之前，富樫来我店里三四天后。靖子在我录音机里留言，我听到后回拨给她。”

“是几号的事？”

“那是几号来着……”杉村园子从套装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看，“是三月十号。”

“十号？”草薙不禁提高嗓门，和岸谷面面相觑。“没错？”

“对，不会错。”

十号，就是推定富樫慎二遇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