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神对汤川的推断不予置评，一径往前走。快到学校了，人行道上开始出现学生的身影。

“这个话题很有趣，我实在想多听一点。”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汤川，“不过请你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不想让学生听见。”

工藤请靖子和美里共进晚餐。吃完杏仁豆腐，美里去了洗手间。

工藤露出迟疑的表情，说：“最近我常接到无声电话，都是打到家里，信箱里还放了这种东西。”

靖子一看纸上的内容，心头不禁一震，上面正写着她的名字。内容如下：

不准接近花冈靖子，能让她幸福的人不是你这种人。

是用文字处理机或打印机打出来的，当然没有落款。

“是邮差送来的？”

“不，直接放在我信箱。”

“你猜得出是谁吗？”

“毫无头绪，才想问问你。”

“我也想不出……”靖子的掌心开始冒汗。

“还有一张照片，上次我和你在品川碰面时的照片。应该是在饭店停车场的时候被偷拍了，当时我完全没察觉。”工藤侧首不解。

靖子不由得环视周围，然而对方不可能在这家餐厅内监视。美里回来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一出餐厅，靖子母女就坐上出租车，和工藤告别。

靖子思索着石神的事。工藤提到的怪事令她心惊不已。

她能想到的可疑人选只有一个。上次工藤送靖子回公寓时，石神在旁凝望的晦暗双眼，至今仍烙印在她的脑海深处。

骚扰工藤的人，难道是石神？真是这样，他打算怎么摆布我？今后，他打算仗着这面盾牌控制我的一生？别说和其他男人结婚了，就连交往都不能吗？

托石神的福，靖子已逐渐摆脱警方的追查。她对此满怀感激。不过若因此终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故布疑阵又有何意义？和富樫在世时又有什么两样？

出租车在公寓前停下，她们下车，走进公寓。石神的屋子亮着灯。

几分钟后，手机响起。

“我是石神，”预料中的声音传来，“现在，方便吗？”

“对，没问题。”

“有几件事非告诉你不可。第一，我在你家门上的信箱，放了三封信，请你待会儿去看一下。”

“您是说……有信？”靖子看着门。

“那些信今后会派上用场，请小心保管。”

“一定要销毁。”

“要我现在就去看吗？”

“待会儿再看也不迟。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说到这里，石神沉默了一下。

靖子感到，他似乎在犹豫什么。

“什么事？”她问。

“这种联系方式，”他缓缓说，“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和你联系。当然，你也不能与我联系。不管我今后发生什么事，你和令爱都要继续扮演旁观者，这是拯救你们的唯一方法。”

靖子开始心跳加速。

“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迟早会明白，现在不说为好。我以上所说，请千万不能忘记。”

手机响起时，草薙正和岸谷在路上。

“喂？我是草薙。”

“是我，间宫。”组长沙哑的声音传来，“你立刻到江户川分局来。石神自首了，说富樫是他杀的。”

“怎么会？！”草薙猛然直起上半身。

第十六章

石神毫无表情地盯着草薙。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三月十日。”他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开始叙述，“我从学校回到公寓，看到他在公寓里徘徊。好像在找花冈小姐，还伸手在她家门上的信箱里掏来掏去。”

“抱歉，你指的那个人是……”

“富樫慎二，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觉得奇怪，于是叫住他。他表现得慌里慌张，说要找花冈靖子，还说他是她分居的丈夫。我立刻识破他在说谎。不过为了让他放松警戒，我假装相信他。”

“你怎么知道他在说谎？”草薙质疑。

“我对花冈靖子了如指掌。她已离婚，正在四处躲避前夫，这些事情我统统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虽然住在隔壁，但你们几乎并不来往，你不过是常光顾她工作的便当店罢了。”

石神挺直腰杆，微微挺起胸膛。“我是花冈靖子的贴身保镖。替她挡那些心术不正企图接近她的男人，是我的职责。不过没人知道这件事，毕竟我还是个高中老师。”

“所以我第一次去拜访时，你告诉我，你们几乎毫无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