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是为了打听富樫，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实话，否则不就遭到怀疑了？”

“嗯。”草薙点点头，“你刚才说，因为是贴身保镖，才对花冈靖子了如指掌？”

“是，我再次强调，这是瞒着所有人的秘密来往。我们连她女儿都瞒着，一直小心、巧妙地保持联系。”

“请再详细地叙述一下你和富樫的对话。刚才你说到，假装相信他是花冈靖子的丈夫……”

“他问我知不知道花冈靖子到哪儿去了。我就说：她现在不住这里，因为工作的关系，不久之前搬走了。他听了很惊讶，问我知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我说知道。”

“你告诉他住哪里？”

石神冷然一笑。

“筱崎，我告诉他搬去旧江户川边的公寓了。”

“可是光这样说，他还是找不到呀？”

“富樫当时急着知道详细住址。我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屋，一边看地图一边把地址抄在便条上。那个地点，位于污水处理场那边。把便条一给他，那个白痴高兴得要命，还说我帮了大忙。”

“为什么要捏造那个住址？”

“当然是为了把他骗到杳无人迹的地方，我对污水处理场附近的地理环境很熟悉。”

“这么说来，从见到富樫的那一刻起，你就决定要杀他？”

“当然，我刚才说过了，我必须保护花冈靖子。一旦有折磨她的男人出现，就得尽快铲除，这是我的职责。”

“你确定富樫在折磨花冈小姐？”

“不是确定，是知道。花冈靖子一直受到那恶棍的折磨，为了避开他，才搬到我隔壁。”

“你把便条给他，然后怎样了？”

“他问我知不知道花冈靖子上班的地点。我说具体地点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个餐饮店。我还告诉他，她通常十一点下班，女儿也会去店里等她，下班一起回家。这全都是我瞎掰的。”

“瞎掰的理由是……”

“为了限制他的行动。就算那地方再怎么僻静，也不能让他抵达太早。我想他只要听说花冈靖子十一点才下班，而且在那之前女儿也不会回家，就不会提早去找她们。”

“我很佩服，竟然能立即想出如此缜密的计谋。”

“这不算什么。他一心只想见到花冈靖子。对我来说，只要利用他这种心态就行了，并不难。”

“对你来说或许是，”草薙舔舔嘴唇，“后来呢？”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他，告诉他如果找不到就和我联系。要是有人好心到这种地步，一般人多少会有几分怀疑，可他丝毫没生疑，他真是找死。那人把写有假住址的便条小心翼翼地往口袋里一塞，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我确定他走远后，就进屋开始准备。”

“做什么准备？”

“也没什么，只是换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思考怎样杀他。经过思考后，我选择了绞杀。我认为这个方法万无一失。如果是刺杀或扑杀，谁知道到时会不会喷得满身是血？况且我也没把握一招毙命。绞杀的话，凶器也简单。我也想过领带或打包用的塑料绳，可是两者握起来容易滑手，也容易被扯松，暖桌电线最顺手。十点左右，我走出家门。除了凶器，还准备了剪刀和打火机。在前往车站的途中，我发现有人扔了一块蓝色塑料布在垃圾场，就把那块布捡起来一起带了去。我乘电车到瑞江车站，从那里坐出租车，前往旧江户川边。”

“瑞江车站？不是筱崎？”

“如果在筱崎下车，和那家伙碰个正着就糟了。我下出租车的地方，离我告诉他的地点还很远。总之一定要小心，在达成目的之前，绝不能让他发现。”

“下了出租车之后呢？”

“我一边提防着有没有人，一边朝他即将现身的地点走去。”石神说着又喝了一口茶，“我刚到堤防没多久，手机就响了，他说已经到了纸上所写的地点，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栋公寓。我问他现在在哪里，他回答得很仔细。我一边和他通电话，一边小心地不让他察觉，逐渐接近他。我说我要再确认一下住址，就把电话挂了。其实那时我已经确定他的位置了。他正懒洋洋地坐在堤防边的草丛里。我蹑手蹑脚地走近他，他竟毫无察觉。等他发现时，我已经站在他背后了。我立即把电线套在他脖子上。”

“被害人身材魁梧，才四十几岁。他若拼命抵抗，我觉得没那么容易被勒死。”草薙试探地问。

“我是柔道队的教练。如果从后面偷袭，就算对方身材高大，也能轻易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