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林

小华本来要上学的。但小华一拳把一个同学的鼻子打出血了，他怕老师惩罚他，便逃学了。

小华没地方玩，去了公园。小华见一棵枫树上有只鸟窝，小华想摸鸟蛋，便上了枫树。

这时，传来“抢劫啊，抢劫啊——”的呼声。小华往下一看，一男人抢一女人包。小华也跟着喊：“来人啊，有人抢劫！”男人往上一看，见了藏在树上的小华，一脸惊慌。小华也认出了男人。那男人同小华爸爸是一个厂里的，还来过小华家几次。小华总叫他何叔叔。

男人对小华说：“小华，你不能说是我抢了东西。你说了，我要杀了你和你奶奶。”男人抢了女人的包，上了摩托车，逃了。

被抢的女人打了“110”。小华从树上下来了，要走。女人拉住了，女人求小华向警察供出是谁抢了她的包。小华说：“我不认识那男人。”女人说：“你认识，他还叫了你的名。”

片刻，警察来了。

小华一口咬定他不认识那男人。

女人说：“认识，那歹徒还叫了他的名。”

后来小华就一句话：“我就是不认识他。”

警察拿小华没办法。警察只有让小华的老师和家人做思想工作。警察开车送小华回家。小华的奶奶见两个警察带着小华回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警察扶起了小华的奶奶，说：“大妈，没小华的事。小华看到了一歹徒抢劫，小华认识那歹徒，我们想小华说出那歹徒是谁。”

小华说：“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警察问小华奶奶：“我想同小华的父母谈谈。”

“我儿子两年前去世了，儿媳把他扔给我，改嫁了。我老了，管不了他，我说的话他也不听。”

警察出门时掏了两百块钱硬塞在小华奶奶手里。

后来警察三天两头来小华家，不是送米就是送油。有一回警察给小华送来一身新衣服、一个新书包。小华的父亲死后，小华再也没穿过新衣服。小华的眼泪掉下来了。警察出门时，小华叫住了警察：“那抢包的是何大明叔叔。”

当天，何大明被警察抓住了。何大明也很快被判了两年刑。

此后，警察再没来过。

后来，小华的奶奶也去世了，小华再没人管了，也没念书。小华很快认识了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那些人同小华年龄相仿，都只有十四五岁。他们偷窃、抢劫、讹诈，啥坏事都做。

这回，小华一伙人抢一女人的铂金项链时，被警察抓住了。

因这帮少年都是孤儿，警察准备送他们去少年管教所。

但小华没去少年管教所。

早已出狱后的何大明找到警察，说他要收养小华。警察开初不同意，何大命讲了他和小华之间的事。“如小华当初没告发我，那我准会犯更大的罪，是小华的告发，才阻止了我再犯罪。因而我极感谢小华。再说我同小华的父亲是朋友，小华也一直叫我叔叔，当他的监护人不应该吗？”

警察说：“还要看小华同不同意。”

小华自然不想去劳教所，同意了。

小华一出拘留所，灿烂的阳光呼啦啦地泼了他一身，小华浑身打了颤，眼睛也被阳光刺得眯成了一条线。小华已好多天没洒到太阳了。小华说：“阳光真好，真暖和。”

何大明说：“我从监狱出来时也有这种感觉。”

“何叔叔，我对不起你……你是个好人，你不但不恨我，还帮我。”

“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恨你呢？对了，你今后是重念书，还是跟我学修车？”何大明在监狱学会了修理汽车的技术，一出监狱，便开了家汽车修理店，生意极好。

“我想念书。”

“好，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湖滩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