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瞄了瞄乔莉，旋即又闭上了。

车很快来到金鹏大厦楼下，乔莉急急忙忙地下了车，道声谢后跑进大厅。

30层会议室的大门敞开着，程轶群那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虽然一直从事IT管理工作，但对时尚产业一直很留心，巴黎时尚集团是法国最大的时尚产业集团之一，我从事大中国区的管理工作，是将兴趣与工作结合起来，心里感觉非常兴奋！”

一个记者问：“您是什么时候决定离开赛思的？”

“我是一个月前决定离开的，”程轶群笑道，“公司的同事都知道得很晚，不少人在昨天才听到内部传言，感谢他们将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一个月前？乔莉的脑袋像马达开动了一样飞速运转，怎么什么风都没有吹出来。

不一会儿，记者招待会便宣布结束。乔莉等人群散开，挤上前去，叫了声：“程总。”

程轶群点点头，用食指揉了一下眉心，这个动作乔莉很熟悉，每当有一大堆烦琐的事务让程轶群不耐烦时，他就会这样，但是即使这样，他的脸上也保持着精神的微笑。“程总，”乔莉横下心，说，“您走了，我还能去销售部吗？”

程轶群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我找机会安排一下。”

全公司大会上，程轶群正一脸感慨地发表着离职感言，突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衣着光鲜的美国人走了进来，程轶群立即满面春风地站起来说：“下面欢迎从美国总部赶来的副总裁雷恩马丁先生讲讲公司未来的发展。”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这大概就是接手程轶群暂管公司的VP（副总裁）了。乔莉听见瑞贝卡跟旁边的人说：“关键时候他们肯定派美国人来，他们永远不会信任中国人。”

那个人说：“他们早晚还得招一个中国人管大中华地区，不知道是谁了。”

乔莉摇摇头，再看销售总监，这位钻石王老五根本没有在听，一个劲儿地在电脑上敲着什么，俗语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肯定干不长了，乔莉想起自己进销售部的事情，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

第二天一早，乔莉刚迈入办公室，电话便响了，销售总监在电话里简短地说道：“乔莉，到我办公室来。”

看来程轶群没有失信。

彼特让她把东西搬过来，又叫来一个小伙子，说：“这是刘明达，北大毕业的高材生，在我们这儿做售前，就配给你了。”

刘明达眼前一亮，这个漂亮的小前台、小秘书居然会到销售部来。

乔莉回到办公桌，开始收拾东西，瑞贝卡不敢相信地看着乔莉，原来昨天新闻发布会她巴巴地赶过去就是为了这事儿了，早知道什么都不说，让她活活闷死在秘书这个职位上。

“你在干什么？”刘明达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跟前，见乔莉盯着客户名单发愣，说，“看也没有用啊，你得去见人。”

“我打了电话了，”乔莉说，“他们都说没有空。”

刘明达摆出专家的口气说，“这可不行，不见客户你怎么卖东西？要卖东西就必须了解客户的真实需要，要了解我们产品的真实特性，你对这些了解多少？”

乔莉摇摇头，刘明达说：“你得学学技术，不然见到客户你怎么说啊？你放心好了，这几家客户的总工我都熟，回头我帮你联系。”

“谢谢你！”乔莉感动地说。

刘明达毕业于北大，技术方面确实过硬，性格又很活泼，颇得一些客户总工的喜爱，他也真帮忙，陆续约了两三个总工、一两个技术部主管出来和乔莉见面，但是每次乔莉基本都是面带微笑地坐在旁边当听众，两个星期过去了，乔莉依然没有一丝进展，她郁闷至极。

实在扛不住了她就给父亲打电话，父亲说事缓则圆，劝她不要着急，凡事慢慢来，乔莉却知道销售是用数字说话的，现在，她的人事关系全部转到了销售部，如果长时间卖不出东西，她就要走人了。如果离开赛思去新的公司应聘，别人听说她是因为卖不出一分钱东西才离开的，那谁还愿意雇用她呢？

正苦恼间，瑞贝卡像春风一样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安妮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去市场部了！斯科特说，要先从市场助理做起。”

“市场助理也很好啊，”乔莉说，“能从基础开始，一点一滴学东西。”

“告诉你一个秘密，”瑞贝卡压低了声音说，“听说好几个猎头都在帮彼特安排面试，他是做不长了。你是程轶群安排到销售部的，明显是彼特的人嘛，他一走，新来的总监会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