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勤廉

牛年新春长假，我在异国他乡菲律宾度过。

60年前，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就对菲律宾有所记忆。报纸上的大标题：“太平洋战事吃紧”、“日军侵占吕宋岛（菲律宾的别称）”，当时二战频仍，民不聊生。听老人们说，太平洋是个美丽的地方，如今的太平洋怎么样呢？我一直悬念着。

菲律宾位于太平洋之中，由7000多个大小岛屿组成。蔚蓝的海水与洁白的沙滩，突兀的奇礁与雄壮的浪涛构成了它的特色：碧海银滩。我选择了长滩岛作为游览的第一站，下榻的宾馆距海滩近在咫尺。

当太阳露出红红的笑脸，海面上往来的汽艇、摩托艇、帆船吸引了我，很想登船一游，又怕有险情，在友人的怂恿下半推半就地登上了帆船。帆船高有两丈多，船身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两只翅膀上只能坐四个人，两位舵手掌握着风向起航前行。刚出海，风平浪静，我观赏着海水的颜色，起初是白色，渐渐变成黄色，再后来是绿色、蓝色……此刻，蓝色的海面上涌起了浪花，飞溅到被阳光曝晒的热辣辣的皮肤上很凉爽，很舒坦。又前行片刻，眼前的海水变成了黑墨色，海风也大了。突然接连几个一人高的巨浪倾泻下来，把我全身打得透湿，有一种被海水浸没的感觉，惊恐之中，真正体验到了惊涛骇浪的滋味，这一刻，我紧紧地拽住了船帮，生怕掉入海中，所幸有惊无险。船调头返航了，船工发话说：“我们已经走了七公里啦，到长滩岛的尽头。”我紧张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张望四方，茫茫大海近在眼前，海阔天空的感觉十分逼真，再低头看海，那深不可测的黑墨色的海水仍有后怕。一个半小时的扬帆出海，庆幸安全回归，走回沙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走上岸来，突然想到今天是我的生日——心想，身在异国他乡不做寿也罢，友人执意应该庆贺一番，因为今天胜利海归。几经寻找，最后走向书有“中文饭店”的餐馆（据说是韩国人开设的），想试探有没有面条之类的食品，想不到答复是：“有。”我们喜出望外，在海滩上到处是烧烤之类的饭菜，能在这家饭店吃上一碗美味可口的寿面，太难得了。

长滩岛海美、沙美，还有一个现代化的小城镇也美。我几次步行其间，看到琳琅满目的店铺，最现代化的时装，最流行的名吃都应有尽有，还有华丽的公交汽车随叫随停服务于全岛居民和游客。看到这些悠闲安详不同肤色的人们，我感慨：如今鸡鸣安四方，太平洋真的太平了！

离开长滩岛回马尼拉的时候，从飞机上俯视，长滩岛就像一条白丝带围起的绿色春蚕横卧在太平洋之中，煞是好看。

享受了海上休闲生活后，我又欣赏了马尼拉、宿雾独特的人文景观，西班牙统治菲律宾333年的历史产生了这些人文景观。在马尼拉，那古老的城堡和庄严威武的天主教堂着实让我久看不厌。我登上圣地亚哥古堡，只见三面临海，高炮垛口面海而筑，是当年西班牙统治者为防御外来者修建的，古堡内设有地牢，是为了镇压菲律宾人民反抗而设的监狱。民族英雄黎刹就曾被关在这里，现在已辟为黎刹纪念馆，收藏了他生前衣物，以及写的小说、诗歌手迹等。黎刹赴刑场前的脚印如今已经刻在铜板上，镶嵌在甬道中间，你可以随这些英雄的脚步走过去，数以万计的游人步入其中，有些脚印已经淡漠不清了。

在宿雾，我拜谒了圣·奥古斯丁教堂，它是被罗马教皇承认的东方传布天主教的摇篮。教堂内供奉着圣母玛丽亚的塑像，经常有信徒越过玻璃去亲吻圣像并祈祷。我参观的这一天恰逢礼拜六，那种虔诚、执着的信仰令人感动。几日之游，我发现无论城堡之中，教堂周围，甚至公园、饭店餐馆和一切公众场合，我都看到了弹吉他的老翁和斯文有余的年轻人，他们神色自若旁若无人，完全沉浸在悠扬的乐曲声中，有的还有伴唱者。看到我们这些中国游客，便唱起中国民间小曲，友好地向我们微笑。我早就喜欢吉他之声，情有独钟，曾探讨过吉他的发源地。据记载，西班牙是弹奏吉他最早、最多的国家，我征求导游的意见，他点头认可，而且夸口说：“菲律宾生产的吉他音质最好，世界各国爱好者前来购买受到好评。”

农村和岛民生活也是菲律宾很有特色的旅游，我在波荷岛亲身经历了这种很有特色的旅游生活。中午我们在一条小船上就餐，由无数只小船排列在一条狭长的水面上，开船前行，穿过茂密的森林，在河中荡漾。岸上欢迎的人群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手弹吉他，有年轻的姑娘跳舞歌唱，会心地唱起中国的歌曲，表示对中国游客的友好情结。这里不是旅游景点，但这是岛民们自动组织起来的特殊项目，他们不收门票，不强行索取钱物，游人可以随意赏赐。导游说：“这些人都是海岛上最底层的农民，他们生活贫苦，衣食不丰，艰难度日，但是他们安贫乐道，不与富人比，心态平和、乐以忘忧，整天忙于演唱迎接四方游客。”我听着导游的介绍很受感动，我真心地为他们祈福。

波荷岛遍岛都是天工凿成的生态旅游资源，只要略饰人工就能形成自然美的旅游小品。高大挺拔的椰林，硕果累累的芒果林和香气扑鼻的菠萝园等都是很有吸引力的旅游资源，加上已有的形似巧克力的巧克力山和身小如鼠的眼睛猴，都可以给岛民带来一些收入，善良的菲律宾穷人们可以借助旅游改善一下生活，让他们的吉他弹得更悠扬，歌声唱得更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