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一乐,“这不把人给废了吗,俗话说当今有四闲:大款的媳妇、贪官的钱、和尚的JJ、调研员。”
李聪却没笑,抬头白了我一眼,“人家跟你说正事,老是不正不经地打岔。要不是怕你不明不白卷进华驰的局里,我才懒得理会呢。”
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埋头沉吟,一时间两人无话。
“你怎么还没谈男朋友呀,这么漂亮的姑娘照理说不应该耍单呀?”说话间我飞快地瞥她一眼,看见她白皙的脸颊似乎有些泛红。“毕业时他去了深圳的华为公司,现在被派到美国培训快一年了。”她低声回答说。
“哦,劳燕分飞。这个距离可是够遥远的呢,人生的变故往往在于不可把握的空间阻隔。他不很在乎你吗?”
“现在好像更在乎他的事业和前途吧,是不是男人都觉得只有发达了,女人就会像蜜糖一样往上粘呀?”
我一时语塞,支吾着边想边说,“应该是大部分男人的想法吧。按照弱肉强食的原则,手段越黑心眼越坏的人越有本事,好人一般都是面瓜被PK掉了,所谓干事业基本上是一帮子坏人互相过招,最后在场子里剩下来没有被干掉的就是成功人士。你说女人要是嫁男人是该挑好人还是该傍坏蛋呢?”
“你这人就是鬼头鬼脑不想正事,按你这么说天下好女人就没得可嫁,只好学妙玉尼庵青灯老死一生?”李聪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那也不然,比如还有一些光明皎洁之士像屈原什么的,混不下去只好沉江自尽,这一类人不能嫁要不容易成寡妇。最好的是像范蠡那样的身携万金飘然一舟浪迹江湖。”
“这也是不是你的人生理想呀?”她含着吸管,侧脸盯住我说。
我哈哈大笑,“那我也得先找到越王勾践,还有美女西施才能施展雄图啊。”
我伸手招呼服务生买单,付账后我低声问李聪:“是送你回家吗?”她“嗯”了一声就再不吭气。
车开到她的楼下,她没有马上下车,迟疑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那个秦子佳还跟你住在一起吗?”我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她转过头看着我:“子佳姐这些日子都在男朋友那里住,要不要上来坐坐?”
黑暗中她的眼眸闪着亮光,我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肩,“今天就不啦,哪天我们再聚吧。”
“嗯,那就晚安!”她的低语如同小猫般柔顺,闪身出去随即掩上门。
(18)
余阳刚的办公室在华驰总部大楼的5层,地处金融街西南一角,隔着玻璃窗往外可以看到二环上蜗牛般蠕动的车流。
在经过敞开式的办公区进入办公室之前,是华驰酒店管理集团总裁行政助理的小隔间,我一眼瞥见杨泓端坐在电脑前忙碌着,她穿着藏青色制服套装,里面是白衬衣,一副干练白领的模样儿。
我斜倚着办公桌,面对杨泓笑呵呵地把一束鲜艳的黄玫瑰递到她面前。
“第一次给女人送花,算是处女作,但愿合你的意。”我一脸诚恳地说。
杨泓猛一抬头,对我的出现无比诧异,她咬住嘴唇问道:“你到这里来干吗?”我装模作样地看看四周,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你们老板出事了,捅了几十亿的贷款黑洞,中纪委正式宣布‘双规’,你的顶头上司余阳刚也没跑掉,给银行领导行贿的银子都是经他的手……”
她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里间望了一眼,“你是说瞎话吧,上午还看见曾总来跟余总交代事情来着呢?”
我正色说道:“他们是在商量攻守同盟还是毁销证据,组织马上要采取行动,他们怕伤及无辜,派我来先把自己的同志接到安全的地方,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杨泓终于明白我是在逗她,又气又恼伸手就掐:“你这个混蛋!”我顺手把鲜花插到桌上的花瓶里,嬉笑着对她说:“我要再不来看你,中国妇联就要给我严重警告处分了,怎么能这么不重视妇女工作呢?”
“你少来,谁知道你每天在女人堆里打几回滚啊。”
“最近因为你老不理我,开始怀疑人生,昨天开始潜修炼《金刚经》,到今儿头晌午已经满眼色空啦,可一见到你还是忍不住思凡呀。”我握住她的纤纤皓腕轻轻爱抚。
“这是在公共场所噢,不能这样乱来的。” 她有些惶惶然,抬眼四下看了看,想抽出手来却被我抓得更紧。
“那在哪里可以乱来呢?”我紧紧盯住她的眼睛,看见她的脸颊腾地泛红,一边松开她的手一边笑着说:“我会等你到下班,一起跟我去吃素,中国文联大院里新开的净心莲餐厅,我先去余阳刚那里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