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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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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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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母爱

王亚权

由于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承受着繁重的体力劳动,用她那柔弱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抚养我们姐弟三人长大成人。

为了我们在长身体阶段有充足的营养,母亲从我出生那年起就开始养羊,直到她去世为止,我们是喝着母亲煮好的鲜奶长大的;上高中后,母亲又养了几只鸡,每逢周三,母亲就用碎布将鸡蛋裹上几层,给我送到学校,让我用开水冲着喝。鸡蛋是我那时的主要营养,我是吃着母亲送的鸡蛋考上大学的。

母亲虽然不识字,但对文化、对知识有着天生的虔诚和神往。母亲常对我们说,她是个睁眼瞎,一辈子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平日里非常重视对我们的教育,农活也很少让我们干。母亲不断用她那朴素的人生观教育我们做人,用她的锄头和镰刀,从贫瘠的黄土地里“刨食”,艰难的生活没有将母亲压垮,她总是带着微笑下地干活,带着微笑给我们儿女们做可口的饭菜,带着微笑等待她孩子们的归来。

那时农村的生活还比较艰苦,农活特别重,母亲总是起早贪黑地劳作。我家的田地北边高南边低,灌溉起来很不方便,别人家整地一般都用推土机,我们家的田地硬是让母亲一架子车一架子车地拉平,整整拉了大半年。母亲很爱我们,早些年农村人吃白面馍的机会很少,一般都是用白面把黑面裹起来蒸馍,从外面看是白面馍,实际上吃起来是黑面馍,而母亲却单独用白面和黑面蒸馍,白面馍让我们吃,黑面馍自己吃,左邻右舍都劝母亲将白面和黑面掺着蒸馍,但母亲始终没改。

母亲一直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摆脱自己的命运,考上大学,从而走出黄土地,不要再过她那种“把太阳从东头背到西头”的生活。我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从小学一直上到大学,终于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但母亲却由于操劳过度,加上生活条件很苦而得了胃癌,在我上大二那年离开了我们。

母亲生病后,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业,一直让家人瞒着我,直到她去世后,弟弟来学校找我,才说母亲已经不在了。母亲去世时她所挚爱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在她身边,只是后来听姐姐说,母亲在病中常念叨我怎么不给家里写信。母亲生前曾说,她要给我和弟弟带孩子,要听孩子甜甜的叫声奶奶。我曾说等我大学毕业了,就可以把种的地给退了,以后再也不用母亲种地了,可母亲终究没有等到这一天,没有等到他的大儿子用第一个月的工资来孝敬她,没有看到她大儿子结婚的那一天,没有听见她漂亮的儿媳甜甜地叫上一声“妈”,没有听到她的孙子叫声奶奶。母亲带着一生的遗憾和对子女无限的眷恋离开了我们。

虽然母亲一生都很苦,但母亲却从来不给我们讲这些,把她的苦和委屈一起带走了。母亲很平凡,就像黄土高坡上的一棵泡桐树,虽然生长在艰苦的环境中,却坚韧地成长着、奉献着、牺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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