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莉闻言一惊,赶紧转过头看去,恰好那两个男人也在看她,彼此都看了一看。陆帆继续说:“那个年轻人叫薄小宁,应该是负责晶通的销售,那个年纪长一些的叫付国涛,是SK的销售总监。”
乔莉回过头,轻声说:“他们也来石家庄了?”
“看样子像,”陆帆说,“挡住他们,我不想现在碰面。”
陆帆继续说道:“那个薄小宁很有政府背景,父母都是部级以上的干部。”
前方的路通了,陆帆与乔莉乘坐的车先SK一步通过了收费站,但是SK的车开得飞快,不久便超过了他们。陆帆笑了笑,既像对乔莉又像对自己说:“记住,这就是付国涛的性格,永远争第一,永远不甘人后。”
乔莉与陆帆赶回北京的当天下午,赛思召开了北京员工的全体大会,会上宣布了欧阳贵副总裁的任命,并请欧阳贵副总裁发表讲话。
欧阳贵戴着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眉毛与小半个眼睛,他的脸色十分严峻,不带一丝笑容,本来就有些长的脸显得更长,阴森森地架在台子上。
“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也都对外企的要求与管理模式十分熟悉,就不多啰唆这些了,今天我们开门见山地说点话,我叫欧阳贵,负责管理销售,我最欣赏的员工只要有两条就够了,第一条:忠心!第二条:敬业!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又红又专!”
此言一出,台下所有的人都愣了,赛思进中国10多年,从没有听过这么带有“专制”色彩的话,乔莉觉得就是父亲的机关,现在也未必能听到这些了。欧阳贵的语速十分缓慢,带着冰冷的刀片似的锋利:“又红又专的,我们重视,只红不专的,我们培养,只专不红的,我们影响,又不红又不专,就不要怪我欧阳某人不客气……”
陆帆的办公室。
“我不明白,”周祥说,“晶通改制肯定会受到政府部门的影响,现在派我去,正是用人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等?”
“晶通的一把手王贵林和二把手于志德都在争改制后的位子,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你的姐夫是河北省的组织部长,请问你到底站在哪一边?”陆帆真诚地说,“你姐夫虽然有权,却也不能滥用,万一你站错了队,帮错了忙,不仅对赛思有影响,对家里人也不好。我的意思是,先让乔莉替你探路,一旦晶通改制后的实权人物确定,我们再把晶通派给你,到时候,你才能真正地如鱼得水,一举拿下晶通。”
周祥心头一亮,看着陆帆笑了,说:“老板,那这件事情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等周祥离开,陆帆不禁松了口气。突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铃声,似乎就在自己的抽屉里。他忽然想起离开石家庄之前,那个无业游民给了他一部手机和一个号码,告诉他以后用这个联络。他连忙打开抽屉取出电话。
“喂。”陆帆接通了电话。
“陆总监,”那个有些尖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是李才厚。晶通的于志德这个周六去北京。他有个女儿在人大读新闻系,叫于卓然,于志德常去看望她。”
“好的,谢谢!那王贵林周末有什么安排?”
“他?他没有安排,这个人深居简出,几乎没有业余活动。”
陆帆走到欧阳贵办公室,直截了当地说:“李才厚来电话了,于志德周六会去人大看女儿。”
“时间和名字告诉你了?”欧阳贵更直接地问。
陆帆点点头。欧阳贵微一沉吟:“王贵林呢?”
陆帆第一次感觉到两个人思维的一致,说道:“他说这个人深居简出,周末几乎没有活动。”
欧阳贵问:“现在一个是红队,一个是蓝队,你站哪队?”
“我现在还不知道。”陆帆老实地答道。
“你了解王贵林吗?”
“听说他上过战场,在对越南的战争中负过伤,复员后在机关待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就去了晶通,在那儿待了十几年,当厂长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两年半。”
“于志德呢?”
“他是正规大学毕业生,电子专业,家里有些关系,毕业后进了机关,然后下企业锻炼,这一炼也炼了七八年,去年被选上的副厂长,分管业务,他夫人是前任副省长的女儿,夫妇俩只有一个女儿,现在在人大读书。”
“我看,你和乔莉两个分开,你在明处吸引SK和瑞恩的注意力,与他们一道争取于志德。让乔莉在暗处找王贵林,把赛思的产品详细地介绍给他,慢慢套取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