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什么烦心事？”方哥很关切地问道。

“乌州有个单出了点状况，没什么大问题。”查理欧潇洒地一笑。

“乌州？要我帮忙吗？”方哥马上警觉地顺了上来。

“我先看看吧。”查理欧知道，方哥的帮忙是要收钱的，他相信Lily目前能很好地掌控局面，也不想把乌州的局面牵扯得太复杂。

这天晚上，恒佳作战室里依然灯火通明。范胜轩轻轻推门踱进来。

崔大伟知道范胜轩到作战室的习惯动作，就将作战地图投影到幕布上。

“怎么，乌州已经变红啦？”

“对，今天是截止日，下午下班前他们把报价递上去了。范总，可能我们还得去一趟。”

“行，你提前跟我说。”范胜轩虽然是老板，但也是恒佳最大的销售，他会根据销售部的需要去亮相演讲，去攻关陪客，当然也包括参加最关键的谈判。

“你觉得乌州这单结果会怎么样？”

“根据他们传来的预测，很可能天赛和我们平分数字交换机，而爱西拿到光环的订单。”

“光环，那是个什么产品？”

“是一种传输设备，目前只有爱西有，刚引进中国市场。”

范胜轩听了这话，忽然猛地停下来，扭转头盯着崔大伟问道：“你说，爱西会把这两个设备捆绑在一起销售吗？”

“不可能吧？这完全是两码事呀，乌州也是分两个订单来处理的。这就像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虽然都是厨房里用的，但一个是炊具，一个是食品。”

“但是，”范胜轩打断了崔大伟漂亮的说辞，“如果爱西既卖炊具，又卖食品，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回事。”

范胜轩觉察到恒佳在乌州的攻守策略中存在漏洞，他有些懊恼地抱怨道：“大伟，我们应该说服乌州先订爱西的光环，那样就能把主动权抓在手里了。”

数字交换机报价截止后的第二天上午，冯局长在办公室里看一份有关乌州招商引资洽谈会的简报。Lily敲了敲门，礼貌地走进来。

“我等下去交。冯局，我想来谈谈光环的事。”Lily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我们亚太总部觉得光环目前在中国市场不大，只是为乌州这一单引进来，成本算不下来。”

冯局长皱起了眉头，乌洽会过两个月就要开了，市郊那些乡镇限期要扩大通信容量，冯局长可是代表局里向市长立过军令状的。

“那爱西把乌州晾在一边，声誉就好了吗？”

“哎呀！局长，”Lily一脸委屈地申诉道，“我可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就是那些老美，总是认死理，怎么说也不管用。”

冯局长虎着脸不吭气，心里快速转着应对措施：光环是势在必行的，既然爱西这么横，那得看看有没有替代产品了。

Lily打了一棒子后，见已达到预期效果，就慢慢抛出自己的胡萝卜，“昨天我就是和他们交涉了一天，嗓子都哑了。”说到这里，她清了清喉咙，“总算有了一点转机。不过，我觉得对您来说有点不公平。”

“哦？什么转机？”冯局长脸上浓重的阴云稍稍转晴。

“总部的意思是，如果把数字交换机和光环打包在一起，他们就支持乌州引进光环。”

“这是查理欧的意思吧？”

“不，是亚太区总裁比尔定的。局长，我怕您生气，今天都不敢来告诉您。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冯局长不满地嘟囔道：“这些美国人，怎么这样做事！”

Lily悄悄舒了口长气，冯局长的反应比她和查理欧预想的要和缓得多。看来，这着险棋会成功。

下午下班的时候，韩宇正准备从局里回办事处，他昨夜睡得不好，心绪不佳。电信处的闻彪跑到走廊上拦住他，“韩工，晚上有事吗？我请你吃烤肉。”

韩宇站着一琢磨，晚上还真没有安排，“你客气啥，还是我请你吧。要不要再叫几个弟兄？”

“不不不，你请我很多回了，今天我做东，还有事跟你说呢。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正宗的伊犁烤肉。”

烤肉店是自助式的，闻彪很快端来一盆洋葱和盐腌好的羊肉。

“这种伊犁哈萨克羊羔，是吃野草喝泉水长大的，对了，你去打两扎乌苏啤酒来。”闻彪小心烤好肉串，看着韩宇疑惑的神情，伸手就递了过来，“来，咱们先吃，吃了再说。”

二人消灭了几十串肉串和几扎啤酒，韩宇意兴阑珊地摇摇头，坐等闻彪发话。

闻彪把嘴里嚼着的肉用力咽了下去，“爱西要把光环和数字交换机打包成一个订单。”

韩宇的头皮一炸，一阵反胃。

爱西的这个打包方案，真可谓一石激起千重浪，此时，詹总也和天赛的总裁张宁军在电话里讨论得十分热烈。

“詹总，如果实在有困难，只要你们局象征性地订一点我们的数字交换机就可以了。”

“可是我看爱西的意思，就是想把咱们挡在省会城市之外。”

“那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咱们不是想在乌州装数字交换机吗？”詹总胸有成竹地说，“如果这次订货不行，我抓紧找几个点安排二期扩容，不过这要等一等；第二条措施，你们也到国际上去找找别的光环，争取尽快打破爱西的封锁。”

韩宇给夏琳打电话时，她正陪着梅子做葡萄酒SPA。

“小夏，有男朋友了吗？”梅子耐不得寂寞，在木桶里仰着头问道，“谁能娶到你这么个能干的姑娘，那可真是好福气了。”

“姐，还没有呢！”

“这可不是个事，那你准备上哪儿找去？姐就要去日本了，在那里给你解决一个？”

“日本人？还是算了吧，美国人还差不多。”夏琳开玩笑地从木桶中坐起来，鲜艳的玫瑰花瓣沾在她的身上，显得肌肤格外雪白、细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