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苍林一下子明白了局势的严重性：被淘汰出局的就一定是天赛。

“熊总，听说恒佳的关键部件是从硅谷引进的，”徐飞的话打断了熊苍林奔涌的思绪，“我想，是不是请张总给北京的陈总工去个电话？请他抓紧在硅谷那边找一找。”

这天下午，查理欧又来到神州会，他一直想抽空会会方哥，但总是杂务缠身。直到今天上午，Lily确认恒佳的光网已从深圳空运往乌州，他才推掉一切事务，来到神州会。

“呵呵！欧兄，”方哥带着一脸弥勒佛似的笑容，远远就打开了招呼：

“失敬失敬！唉，下面有个副市长来谈点事，实在脱不开身。”

查理欧把乌州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哦，有意思。盘子有多大？”

方哥问得很干脆，因为他按生意大小收介绍费。

“大概一亿到一亿两千万的样子吧。”查理欧是个讲信誉的人，从来一是一二是二，而且这笔佣金是爱西买单，他犯不着打埋伏。

“那你们和管事的熟吗？有没有做过表示？”方哥一听就来了兴趣。

“你说和管事的？我们很熟呀，也做过一些表示。”

“那你干吗不自己吃呢？”

“唉，主要是对手太难缠。”

“那你换个地儿不就成了？中国大了去了，哪是你能做完的？”方哥故意认真地说着反话，他要试探查理欧的决心，以定下自己的讨价还价策略。

“不行啊，我得守住省会城市这条防线。乌州是这条防线上最薄弱的环节。”

“哦，您老人家是志在必得呀！”方哥又换上了弥勒佛似的笑容，“面包会有的，关系也是找得到的，说说看，你想怎么做？”

“乌州管事的是冯局长，他对自己的位置很看重，你可以沿着这条思路考虑一下。”查理欧的意思很明白，他并不清楚方哥的操作模式，希望能提供些方案让他选择。

“官场中人嘛，政治生命是最紧要的，我这两天抓紧研究一下。”

八月中旬的一天，乌州艳阳高照，夏琳早早来到局里。看到恒佳高大的乳白色机柜就伫立在森严整洁的机房里，夏琳一时真不敢相信。

“韩工，我们这单的胜算，应该超过80%了吧？设备都用上了，肯定不会让我们拖回去的。”夏琳充满自信、笑逐颜开地说道，她下意识地想在机柜上找找，有没有武锐锋留下的痕迹，当然她知道是不会有的。她觉得有必要亲自给武锐锋打一个电话报喜并致谢。

“武总吗？我是乌州办的小夏啊。”

“小夏？”武锐锋怎么也没料到，夏琳会主动打他的电话。“哦，小夏你好吗？”

听着武锐锋这一声关切的问候，夏琳心头竟掠过一丝暖意。“很好啊，光网已经开通了，我现在就是用它打的电话。”

“哦，那就好，订单没问题吧？”武锐锋关心地问。

“嗯，等单子拿下了再谢谢您。对了，武总，您什么时候再来我们这儿指导工作呀？”

“呵呵，有空一定来！”武锐锋满口答应道。

光网对恒佳来说，确实不算很难的项目。但即使如此，武锐锋投入的精力却是惊人的，按坦克的话说，研发部这回是用核弹炸碉堡。事实上，自从上次在飞机上崔大伟表示要给武锐锋和夏琳之间牵线时起，武锐锋就不自觉地时常想起夏琳。研发光网是为乌州的单子服务，直接受益人是夏琳，他不忍让这个可人的女孩失望。

爱西的写字楼在北京奥体中心附近的北四环上，这天上午，查理欧正仰躺在大班椅上，目光透过银灰色的玻璃幕墙，凝视着北京灰色调的天空。

“欧总，你好呀！”不一会儿，方哥由秘书带进办公室，“上回你交代的事，我研究过了，也认真帮你打听了一下。”

见查理欧听得专注，方哥抿了一口咖啡，说得更起劲了，“这冯局长是电信系统的人，我琢磨了一下，可以直接找电信系统内部的关系，如何？”

“好，您接着说。”

方哥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关系和准备采取的方案，查理欧听了不禁点点头。

“我们的行规你是知道的，两个点。按你上次说的1.2亿算，也就只有240万，赚这钱不容易呀！我还得托很多关系。不过老外的钱咱们一起赚，我会回给你20%，也就50万吧。这样，你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另外的120万。”方哥一口气开完条件和好处后，狡黠地笑了笑，“老兄，这样生意有得做，又有点闲钱可以多泡几个妞，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