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州的茶馆与茶客

杜丰芮 王瑞明

早年，老郑州人爱喝茶，茶馆数量非常多，种类也不少。据老街坊们说：往日的茶馆有大茶馆、清茶馆、书茶馆、棋茶馆、二荤馆、茶棚、茶楼，还有设在郊外的野茶馆。老郑州人曾经以茶馆多而得意过，上了年纪的老者没“泡”过茶馆的人不多见。那年头，各阶层形形色色人物皆来光顾，商人谈生意，记者找新闻信息，悠闲的老人坐茶馆听说书、下棋、遛鸟消遣，即便是达官显贵当差完毕，换上便服，约朋友会客，茶馆是最好的去处。

郑州最早的同庆茶馆、天宝茶社、升平茶楼等集中在火车站附近。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老坟岗一带大小茶馆有几十家，著名的有聚仙、一品香、老贾、燕声等茶馆和周洪礼、盛友、马聚保、忠义、孙老七、马天章、李湘池、杨进才、文生茶社等。茶馆、茶社除备有茶水外，还请各处曲艺艺人在此说唱。老坟岗的茶社都比较简陋，多为席棚，面积小则六七十平方米，大则一百多平方米。一般都设有茶桌、条凳，讲究点的设有躺椅，进场时买一尺长的竹签为票，除座位外，后面都设有站票。茶社门口都写有醒目海报，上书艺人名字、所演出的书（曲）名目，供茶客们选择。 

大茶馆，以卖茶为主，但往往是五行八作手艺人的活动地点。不同行当的手艺人往往守某个茶社，喝茶等客，若找手艺人干活儿，到茶社准能找到。后来，有些大茶馆为吸引茶客，备有酒菜，品茶后可小酌，发展成二荤馆。

书茶馆和棋茶馆的格局与大茶馆不同，上午接待茶客，下午和晚上则请说书的唱大鼓的来此说唱，茶客们边听书边喝茶。棋茶社的里面尽是棋桌，进去后静悄悄，茶客有的交锋对弈，有的观棋，屋里只有棋桌间细碎的棋子落盘声。

清茶馆以卖茶水为主，茶客中有一种经纪人，他们是每晨必到，把这里当作交易市场。他们是专门充当房屋租赁的中间人，从中提取佣金为生，他们到处打听谁家有房屋出租，或谁家欲租赁房屋，在此聚集时，趁品茶之机进行“交易”，如能介绍成功一笔生意，可从中提取一定的佣金。

当年在西一街北头还有一家得意茶楼，那是养鸟人的聚会处。每晨天刚亮，养鸟人便拎着鸟笼到茶楼来“冲鸟”，楼上窗台前挂满了各式鸟笼，阳光初上，鸟声啁啾，茶楼变成了养鸟人的俱乐部。

茶馆的堂倌，都是训练有素的，不唯应承周到，且技艺纯熟。他们往往右手执大铜壶一把，随着应喏茶客的召唤，人到壶到，在桌边对准茶碗倾倒开水，只见壶嘴猛一向下，再一抬头，茶碗刚好九成满，从无一滴开水洒落或四溅。其动作之迅速利落，倒水深度之准确，常令茶客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