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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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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的声音 18
郑旺盛 著

高新海还动情地说:“除了他们,还有王志平,他虽然没去拉冰拉煤,但却经常陪着我。他眼睛不好,很近的东西都看不清,有时他推我出去玩,我指挥路,他跟着走,人家都说,他是我的腿,我是他的眼,邻居们上班不在的时候,差不多每天我们俩都在一起。”

高新海说起王志平,就回忆起许多事来。

陇海大院西面有个澡堂叫苗圃澡堂,王志平每隔几天就会用车推着高新海去那里洗澡,有时也会跟赵新义、孙豫生等人一起去洗澡,但经常都是他们两个人。

王志平身材瘦,眼不好,每次去洗澡,王志平都要很吃力地将高新海从三轮车上背到澡堂屋里,然后帮高新海脱衣服。等两个人衣服脱完了,王志平再咬着牙把高新海吃力地背到池子里泡澡;泡完澡,王志平又会耐心地给高新海搓背;搓完背,再将他从池子里背到澡堂的木板床上,帮他将衣服穿上。最后,王志平再背起高新海,将他放到三轮车上,推起三轮车,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回到陇海大院。

曾经有一次,两个人洗澡的时候,脚下一滑,王志平和高新海两人都摔倒在澡堂的地上了,高新海倒下时压在王志平的身上,身体没摔出什么事,只是王志平的两条腿被摔紫了,后来有一个多星期紫块才下去。

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王志平陪着高新海去苗圃澡堂洗澡,一洗就是整整十年,直到苗圃澡堂拆迁了,俩人才不再去苗圃澡堂洗澡了。后来,两个人又去别的澡堂洗澡,王志平仍然陪着高新海。

王志平曾经笑着说:“老三要讹我一辈子,这辈子我算欠他的,我陪他吧,既然人家都说我是他的腿,他是我的眼,那我们就算有缘吧。”

孟宪生、许兰生、邱仲慧这几个人都是聪明又捣蛋的主儿,没事时经常吹牛、抬杠、开玩笑,而开玩笑时经常就拿高新海开刀。

老五孟宪生吹起牛来指手画脚、生动有趣,兰猫许兰生吹起牛来幽默搞笑、令人捧腹,而邱仲慧吹牛抬杠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住他的。这些人开起高新海的玩笑来,高新海一般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口之力。

这几个人要是在高新海屋里碰在一起,那就看谁会说会吹了,别人只能在一旁听一旁笑,绝对的小品。

老五孟宪生说:“老三,我就一直发迷,你一个普通群众、残疾病人,咋就这么多年把我们搞得围着你团团转,吃喝拉撒没有哪样不管你的。我堂堂一个中共党员,这么多年无怨无悔为你这个非党群众服务,我这共产党员的先锋作用、模范带头作用全用你这儿了。我说我咋在铁路系统评不上劳模、优秀共产党员呢?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在你这儿发挥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没用,你不管投我的票,你代表不了单位和党组织,我在你这儿算是白下力。你说白下力吧也中,你还吸我的烟,喝我的酒,我好不容易熬了个小官儿当当,一年半载人家送我条烟、送我瓶酒,结果我又给你分吸分喝了,你说我傻蛋不傻蛋!老三呀,我可中你的毒太深了呀。”

孟宪生说起来一拉一溜,半天才说完。

兰猫许兰生接着孟宪生的话说:“老五,你到现在不知道中了老三的啥毒?我可知道我中了啥毒。老三这家伙精,你别看他脸忠厚老实没咱能,其实他肚子里有一麻包点子,咱为啥围着他转,你没听老三说过?我可听他说过,他说他家爷爷走的时候留给他一兜金条,说等他病好了每人给咱一根金条,我到现在没见过他半根金条,他人到现在还没好,前几天又忽悠我,说要买彩票中了500万给咱几个分,我手里老没大钱,老想跟老三发点横财,结果到现在金条没见影,彩票也没见他买。老三,我告诉你,最近再不把你放的金条拿出来给兄弟们发了,我们就罢你的工,要你的好看。”

许兰生说完,屋里一圈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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