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明与牛桂花万万想不到,身边的心腹就有票儿的眼线,张才明的两个师爷,李满江与周士良,早已经暗中做了票儿的卧底。李满江与周士良暗中紧急商量了一下,周士良就悄然从后山的小道溜下山去了。
票儿听周士良说罢,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不仅是对牛桂花的绝望,也是对张才明的最后绝望,更是对自己今后在天马山寨的人生道路的彻底绝望。此前票儿动过几回与张才明分道扬镳的念头,只是他还没有最后决定。即使决定,他也会找一个恰当的理由,与天马山寨兵不血刃地和平解决。他却没有想到,张才明与牛桂花竟然要对他痛下杀手了。他能怎么办呢?十几年来土匪生活的行为模式告诉他,只有心狠手黑,才能摆平眼前这一个突发事件。他深思了一刻,就拿定了主意。
周士良刚刚走,二太保杨中长就来送信儿了。票儿拆看了,当即点头:“好!既然老家当的有要紧事商量,我这就去见他。可咱们也得吃了饭再走呀。”当即就安排宴席招待杨中长。杨中长则摆手笑道:“十二弟呀,咱爹找你有急事商量呢,咱们路上再打尖吧。”票儿想了想说:“二哥呀,这样,你先走一步,回去报信,说我随后就到。我还得准备一些礼品,一并带去。我已经多日不去见爹了,空空着两手,总是不好意思么。”杨中长想了想:“也好,我先走,你收拾了东西,随后就走。”票儿笑道:“二哥呀,还请你转告夫人,劳她大驾,到山寨门口来迎我一下,我要先孝敬她一份礼物,这礼物可非同一般呢。好东西呢。”杨中长疑惑地问:“十二弟啊,你有什么好东西呀?”票儿摆手笑了:“二哥呀,不可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当然是最好的东西了,到时候夫人就知道了。”
杨中长呵呵一笑,就下山了。见杨中长飞马而去,票儿虎地转过身来,果断地对岳成久说:“岳师爷,事情就不用再商量了。吃过晌午饭,我就带卫队去天马山,你随后带五百个精干的弟兄跟上。上山之后,如果有人抵抗,格杀勿论!”
票儿三口两口算是吃了晌午饭,便带着卫队匆匆下山,去了满城天马山寨。守寨门的土匪们见票儿来了,一边向里边传话:“十二太保来了!”一边欢欢地把寨门打开了。票儿嘻嘻哈哈地走进山寨,跟守门的喽啰们说笑了几句,就看到牛桂花带着几个随从远远地迎了出来,牛桂花嘻嘻笑道:“票儿啊,你给我带什么来了?我听二太保说,是格外好的东西呢。”
票儿哈哈笑道:“夫人啊,当然是好东西了。”
牛桂花嘴一撇:“真不知道你能弄来什么好东西,总不会是东海龙王爷的宝贝吧?”
票儿四下看了看,神秘地笑道:“夫人啊,你真是猜不到的。”
牛桂花越发的来了兴趣,笑呵呵地问:“到底是什么呀?”
票儿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眼睛一瞪:“我给你带来的是枪子儿!都是送给你的!”说着话,他就已经拔出了手枪,向牛桂花开火了,他身后的卫队也一齐凶猛地开枪了。
牛桂花和几个随从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都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当即就被打成了筛子。票儿走过去,打量了牛桂花血肉模糊的尸体,冷冷地笑道:“夫人呀,我送给你的这东西好不好呢?”
张才明之死
土匪们绝对没有想到,票儿内讧了,而且还杀了夫人。按说,土匪们就应该立刻拦下票儿。可是,天马山上的喽啰,有许多是从完县的土匪队伍划归到张才明手下的,他们见到票儿闯进了山寨,就如同猎狗遇见了旧时的主人,竟是格外亲切,他们哪里还能抵抗呢?干脆“哗啦啦”四下闪开,让出一条通道,转眼之间,票儿已经带着卫队闯进了内寨,大步冲进了聚义堂。
张才明坐在聚义堂里,正与杨中长几个太保和亲信说着闲话,听到了外边乱哄哄的动静,心下疑惑,起身要出去看看呢,看见浑身杀气的票儿闯进来,张才明登时有些惊恐了,生硬地问了一句:“票儿,你……想干什么?”
张才明的左右几个亲信,已经纷纷把手枪亮了出来,有的还把贴身的刀拔出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对着票儿。
票儿四下环顾,收敛了脸上的戾气,竟是轻松地笑了:“爹啊,我把夫人杀了。”
张才明惊叫了一声,立时换颜变色,虎地站了起来,手颤颤地指着票儿:“你……好大的胆子啊?你……你怎么敢杀了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