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增

今年的大年初一，一改多年在家大吃大喝的习惯，一大早，我和夫人乘车一同前往距郑州市约三十公里的邙山脚下的姚湾村，这里是我俩当年上山下乡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地方。

刚进村，就看到各家各户门头上贴着的大红对联，小孩子们都穿着新衣，满街跑着放着炮，每户院子里传出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前几年曾与当年的房东老乡联系过，也曾来过，也就是短短三四年光景，村里又大变样了，早几年的记忆像是一点也没有了。“老人家过节好，请问姚双喜家在哪？”我问迎面走来的一位老者，老者先没回答，而是一直上下打量着我俩：“你们是那时候下乡的学生吧？”我俩连声说是、是。他大笑起来，那时你们才十六七岁，现在有五十多了吧。有了、有了。接着他手指着村北头说，顺这条路走到头，靠东边那个院就是。

走到村北头，看到两座基本一样的小二层楼，精致漂亮，几乎近似城里盖的小别墅。是哪一家呢？干脆喊吧：“双喜，在家不在。”话音刚落，一中年男子就从院子里走出来：“啊，天增哥、嫂子，你们咋会来呀，稀罕、稀罕。”双喜显得又惊奇又兴奋，拉着我的手进了院子，一个自盘的地灶炉火正旺，上面坐着一口大锅，嘘嘘地喷着热气，我不解地问双喜 ，咋还烧地火呢？双喜说，现在过年和你们下乡那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割一块肉，包顿饺子吃吃就算过年了，现在和城里一样，也是弄多少样。中午开饭时果然不错，大锅里蒸的碗还真不少，有莲藕、小苏肉、丸子、豆腐、鱼块，还没炒菜呢桌子上已摆满了。双喜他妈已是近八十岁的人了，还能清楚地记起我俩。她说当年你们住的那几间老房子，现在不住人了，养了可多鸡，前年又盖了这个院。我说大娘，你这房比俺在城里住的还好呢，大娘抿着嘴只是笑。双喜的妻子老实话不多，只是面带笑容地一个劲地往桌子上摆菜。双喜家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培养出了两个大学生。两口有几亩地，离郑州市区近，一年四季全种的是菜，也好销，还搞了塑料大棚，年收入好几万。“把孩子培养成，俺俩就算没事了。”可以听得出，双喜说这话时显得非常轻松、得意、满足和自豪。